累...

 

21

 

從塔的停機坪下來,葉秋一路上多少也有跟王杰希攀談幾句,畢竟他還是很想了解自己不在葉修身邊的這些年,他的身邊究竟有著什麼樣的人,是對手、還是關係不怎麼樣的人,但是很可惜的,葉秋從他們身上得到的答案都不是這些,這些人不過就是「居其位,行其事」而已,那些葉秋以為會有的對立只有在關乎自己軍隊的時候才會出現,事實上,葉修與他們關係比葉秋所想的還好。

 

葉秋甚至還記得他問過他們,葉修在他們眼裡的印象是如何,得到的答案卻是:

 

「雖然亂七八糟,但在關鍵時刻卻很可靠。」

 

這確實是葉秋想不到的,葉秋也應當感到開心,可是不知道怎麼地,聽到葉修和其他人的關係這麼好,自己就有一股失落,就像之前發現自己無法參與葉修與他們的對談,葉秋對於那一部分他所未知的領域感到深深的無力。

 

可是就算是在無力,葉秋也挽回不了那些他們分別經歷過的事,他們的人生自從葉修踏出家門那時開始,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只是現在,葉秋不想再只是這樣了。

 

 

從塔頂端坐電梯到達底部,葉秋熟練地走上已經等候他多時的轎車,父親既然會讓他回來,那麼肯定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說,不過看樣子在父親回來之前,葉秋都必須乖乖待在家裡了。

 

轎車平緩的駛在道路上,葉秋望著窗外逐漸西沉的暮日,宛若被血給染紅的天空讓他想到八年前那一天。

 

那一天是葉秋第一次奉父親命令出面與人交涉軍火物資的談判,談判的地點約在了叛軍先鋒營的附近,葉秋全身緊張,畢竟這是第一次交手給他的談判,不容有一絲錯誤,葉秋原先還小心翼翼的,只是沒想到事情進行的這麼順利,不到一會兒,雙方的談判就結束了,結果還是相當讓葉秋滿意的,但是所謂的意外就是會發生在人措手不及的時候。

 

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天空,葉秋還記得那天先鋒營周圍突然傳來一聲爆炸,敵軍突襲的消息讓他不知所措,漫天都是濃煙與大火,而他則被謹慎的請到一旁去避難,一群人和他走在避難的通道上,不知是怎麼回事,一種很難過很難過的情緒忽然讓他喘不過氣,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識,整個過程不到半個小時,等葉秋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周圍的景色,自己差點嚇壞。

 

因為周圍的人全昏厥了。

 

葉秋一時間被嚇得無法動彈,等到身旁的人一一醒來後,他才鼓起勇氣詢問,可是不管他怎麼問,得出的答案都是──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喪失了那時候的記憶,從那之後,葉秋也沒提出這個問題,這件事成了他心裡的祕密,而他也偷偷的調查了自己當時的情況。

 

雖然最後查出來的結果最接近的只有「精神爆發」一類,可是葉秋知道那一瞬間,他彷彿見到了浴火中的葉修,那樣痛苦,那樣悲傷,那樣讓他忍不住想去擁抱。

 

後來葉秋也沒有再去多留意,直到回去之後,那天晚上他又夢見好像有那麼一個人,輕撫著他的臉,用著哀戚的聲音告訴他:「葉修就交給你了。」

 

那個真實的讓葉秋一下子就醒了過來,趕緊望了望周圍,可是卻什麼也沒看見,只是從那之後,葉秋的心臟就會時不時的疼痛,那份思念葉修的心情開始如野草般蔓延,直到不可收拾,不可制止。

 

 

下了車,葉秋進了門就去浴室洗漱,經過鏡子的時候忍不住在前面停住了腳,像著了魔似的,許許多多的思緒在腦海裡飛過,這兩個月的、八年前的、還有葉修對他做的,盯著鏡子裡的自己,葉秋克制不住的伸手摸著鏡面上的自己,腦海裡想像的卻是葉修摸著自己,從臉、到唇,然後逐漸下移......

 

「哥哥...」

 

忍不住貼上鏡子,葉秋在唇瓣碰觸到冰冷的鏡面的時候,滿臉通紅離開了鏡面,他已經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隨意套了件襯衫,葉秋從浴室出來就鑽進了被窩,腦海裡因為自己剛剛的行為而混亂不已,對他而言,見到葉修似乎已經不夠,還要更多、更多。

 

但是具體是什麼,葉秋自己也不明白,就像生來成為一名嚮導,一種直覺告訴他,他總會知道的,只要順從著內心的那股想法,那麼答案總會出現的。

 

想到這,葉秋想到,他明明是身為一名嚮導,但是很奇怪的,自從八年前那天以後,自己的犯罪指數似乎就一直在不上不下的地方,可是他自己卻除了偶發性的心痛外,一點異常的感覺都沒有,內心平靜的不可思議,只有在想到葉修的時候,才會有所波動,他是不是在那時候開始就已經變的奇怪了?

 

可是再怎麼奇怪,對於葉秋而言,都無所謂了,因為這都是真的,奇怪的心情也好、奇怪的自己也好,通通都是真的,這些日子以來,這些事情都讓他深深的了解到,原來他是喜歡葉修的,不只是兄弟那樣的,而是更深沉、更深刻。

 

他就像是沉溺在那片海中,在森林裡與葉修對視的那一刻起,愛上哥哥、愛上葉修而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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