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纏鬥

※勝出，原作向，雙A

※練筆，有點久沒寫ａｂｏ了

01

他們終其一生在搏鬥中渡過，初始於厭惡，終於宿命。

「廢久，你聽見沒有？」

「唔．．．」

少年的聲音不滿的從頭頂傳來，揪緊了他的頭髮，讓他抬起了頭，但是嘴裡的東西堵住了他的呼吸，他幾乎發不出聲，只能用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倔強的往上看去。

「跟你說過別用那種眼神了！」少年按著他的後腦勺，重新在他嘴裡抽動起來，他難受的渾身發抖，卻阻止不了這樣的暴行，思緒又開始渙散，直到喉嚨裡嚐到那帶著濃厚男性氣味的混濁為止。

喉嚨彷彿受到了酷刑，那一刻他從地獄中醒了過來。

啊．．．我明明是想與你並肩而行的。

他掐著喉嚨，被粗暴地推開額頭後，痛苦的咳起來，眼淚、鼻涕，吞下去的那東西流了滿面都是。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你不是想成為英雄嗎？

「你．．．我說了吧，少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看我！」

噁心？那麼你為什麼──要露出害怕的表情呢？

「小勝．．．」

綠谷出久喘過氣來時，他的幼馴染爆豪勝己已經走了，他坐在地上，緊握著雙手，想克制那雙不停顫抖的手，卻還是徒勞無功，不僅徒勞無功，他仍下意識的感到一陣反胃的衝動，他摀著嘴，用袖子抹著腫痛的雙唇，下顎依然痠痛，他就這麼坐了一會兒，鼻間嗅到的只是幼馴染在他身上殘留下來的硝酸甘油氣味和嘴裡那股消散不去的苦澀。

午休鐘聲響起時，綠谷出久才終於回過神似的慌忙站了起身。

他踏著踉蹌的腳步，從校舍後回到教室附近的廁所，一邊洗袖子口，思緒一邊漸漸地集中在一塊。

為什麼？為什麼又對他做這種事？

綠谷出久捧起水，用力的往臉上潑了潑，猛然抬頭時，看到自己皺在一起、強忍著痛苦的表情，在對方面前努力隱忍的淚水像決堤一樣不停地冒了出來。

「為什麼啊？到底為什麼？」

他忍不住停下了洗袖口的動作，按著雙眼，滿腦子都是爆豪勝己那雙腥紅的眼睛。

「綠谷同學，差點遲到囉。」

「嗯。」

綠谷出久向身旁的女同學點了點頭，對方說完後，又皺了起眉，朝他的方向嗅了嗅。

「你的味道跟爆豪同學的好像。」

「咦？」

「那個啊，信息素的味道。」女同學指了指脖子。

「啊，我還沒．．．」

綠谷出久說到一半，女同學露出了嚇一跳的表情，他連忙轉過頭，一眼便看到爆豪勝己的背影，不愉快的移開目光後，想轉頭繼續解釋，老師卻又進了教室。

算了。

綠谷出久放棄解釋。

綠谷出久知道近來身邊的人開始發展出第二性別，對於這種覺醒，他一直都是很敏感的，畢竟作為一名無個性者，要是第二性別也無法分化，那麼他就是什麼都沒有了，是真正的無，只能成為最普通的人，要是第二性別能夠分化成Alpha，他或許還有那麼一點機會靠著努力考進雄英，所以他一直很期待自己的性別分化。

至於爆豪勝己，雖然綠谷出久不想替爆豪勝己找藉口，但是和自己關係不好的幼馴染會對他做出這種事確實有一部份是出自本能，作為一名無個性的第二性別未覺醒者，綠谷出久幾乎不用親自嗅到，就可以知道爆豪勝己無疑已分化為一名優秀的Alpha，一如他華麗耀眼的強大個性，因此他才更無法理解為什麼爆豪勝己會對他做出那種事，為什麼會用那種表情看著他。

要激怒爆豪勝己太容易了。

就算知道對方擁有很強大的個性，所以自尊很高，綠谷出久想避開那些可能使對方生氣的點，都只能以失敗收場，他彷彿成了引燃爆豪勝己怒意的導火線，只要他存在，只要他追在爆豪勝己身後，那個身影就會憤怒地向他發洩怒氣。

在折寺三年，不算上那幾次被逼著滿足爆豪勝己慾望的行為，綠谷出久唯一慶幸的只有爆豪勝己對自己的厭惡沒有成為全班性的行為，雖然爆豪勝己炸掉他的英雄筆記後讓他去跳樓的笨蛋行為，還是讓他難受了好一段時間，但要他放棄夢想還太早了。

他遇到了歐魯麥特。

綠谷出久永遠記得得知自己上了雄英的爆豪勝己是什麼樣的表情，特地將自己又叫到了校舍後面，抓著他的領子，逼問他到底用了什麼骯髒手段，生來就有優勢的爆豪勝己是不會懂的，當歐魯麥特告訴他「那是他贏得的」時，他彷彿什麼都做得到，那是他第一次反抗爆豪勝己。

他得到了和爆豪勝己平等的搏鬥的機會。

上了雄英以後，也許是出於同間學校的關係，爆豪勝己和綠谷出久的座位排到了一起，連座號也是連續的，但是他們幾乎不交談，剛開始他曾戰戰兢兢的以為對方會對這樣的安排強烈抗議，可是沒有。

爆豪勝己忽然冷靜下來了，像中學那種事也不再對他做了，甚至對他藏了個性這麼多年感到窩火。

綠谷出久本來是必須保密的，可是唯有個性這件事他不想對爆豪勝己隱瞞，衝動之下解釋後，爆豪勝己似乎就開始對他觀察起來。

在敵聯合將爆豪勝己帶走，試圖策反對方那起事件結束後，經過臨時證照的考試，爆豪勝己將他找了出來，也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纏鬥就成了他們交流想法的唯一管道，綠谷出久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眼裡是那樣的，明明他只是在追逐對方而已，明明他想成為像對方那樣的優秀人物，卻被認為是目空一切、高高在上。

那也就是當初在折寺時，爆豪勝己會這麼看他的原因嗎？

但是正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才不能認輸不是嗎？連自己都相信自己無法成為英雄，那就真的無法實現了。

無論如何，自那之後，由於爆豪勝己知道了歐魯麥特把個性轉移給他後，和他的關係就改善了一點，他本來以為不會再更糟了，但他忘了，要激怒爆豪勝己實在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雄英後，綠谷出久周遭性別分化的人越來越多了，因為絕大部分人的性別分化都是在青春期，A班的情況又是大多數人都是Alpha，只有少數人是Beta，綠谷出久本來以為自己也會是Beta的一員，畢竟他已經得到太多了，但在即將升上二年級的時候，他比自己預想的得到了更多。

社會是不平等的，而上天替他關了一扇門，又替他開了一扇窗，卻讓他也走上了與幼馴染纏鬥的一生。

辣味的信息素衝進鼻尖時，綠谷出久恍然知道當初那個告訴他身上有爆豪勝己味道的同學指的是什麼樣的氣味。

「你身上．．．是怎麼回事？」

那是霸道、蠻橫、嗆的幾乎讓他想哭的──爆豪勝己的信息素。

而與此同時，來自體內的Alpha細胞瘋狂的抗拒起來。

他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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