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炭
※逆光源氏計畫
※人外狐仙－善逸Ｘ人類賣炭郎－炭治郎
狐仙大人來我家
上
順著鼻尖那股帶著淚水的味道前進，竈門炭治郎踏進了山林的深處，本來他只是要砍柴作為木炭的材料，未料回程的時候聞見了那股帶著淚水的味道，炭治郎仔細聞了聞，發現那並不是屬於人類的氣味，而是屬於大自然的氣味，也許是某個動物踩中了獵人的陷阱也說不定，當下他的憐憫心湧起，炭治郎拐了彎便順著那股味道走進了森林裡。
作為從小在山林裡長大的孩子，這座山對炭治郎來說並不陌生，很快地他便接近了氣味的來源。撥開林間高及人身的野草，果不其然地他在草中看到了被捕獸夾夾住而窩成一團的金毛小狐狸，那隻狐狸一邊發出哀鳴，一邊抬起頭警戒地看向他，看了他幾秒以後，耳朵動了動，不知道是不是讀出他的善意，一下便放鬆了警戒，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對炭治郎發出了求救的呻吟。
「很痛吧。」炭治郎露出安撫的笑容來，走進對方身邊，仔細一看捕獸夾牢牢的夾住了狐狸的後腳，也許是曾經掙扎的關係，捕獸夾甚至深深地陷入了後腳的肉裡，炭治郎看了忍不住皺起眉，從背後的竹簍裡抽出一根本來要做炭的木柴，將木柴卡進了捕獸夾裡代替狐狸的後腳，稍微撐開捕獸夾，讓狐狸抽出自己的腳。
狐狸立刻哀叫著抽出了腳，趴倒在一旁，血液流的滿地都是，似乎還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半暈眩，炭治郎將捕獸夾推遠了一些，小心翼翼的將手伸近狐狸的鼻頭讓對方聞聞自己的味道，然後才輕輕撫摸上對方的頭摸了幾下，托著狐狸的屁股把對方抱了起來。
「我帶你回家包紮。」炭治郎輕柔地說，生怕狐狸掙扎又弄傷了自己，但狐狸只是低叫了一聲，便乖乖地待在他的懷裡，抬起下巴蹭了蹭他的胸口。
炭治郎輕笑了出聲，明白對方同意後，抱著對方往家裡的方向走回去。
一個小時後抵達家門，炭治郎將竹簍隨意的放在門口，拿了一條毛巾鋪在榻榻米上，才將狐狸放到上面，狐狸閉緊著眼睛，似乎很不好受的樣子，炭治郎連忙拿了水桶到家裡附近的井裡打水，回到家後稍微給狐狸清洗傷口，又拿了繃帶和藥膏，小心翼翼地替狐狸包紮，抬起狐狸的後肢慢慢地纏上繃帶時，狐狸終於睜開了眼，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眼淚幾乎要從那雙眼睛裡滾落下來。
「沒事了。」炭治郎摸了摸對方的頭，狐狸微瞇起眼睛來，很是舒服的樣子，讓他摸了一下後，又一次閉上了眼，炭治郎讀出對方想要休息的想法，慢慢地將手收了回來。
從榻榻米爬起身，炭治郎提起門口的竹簍，小聲地拉開家門，看了看睡在榻榻米上的狐狸，留了一個小縫隙，以便對方隨時可以離開，便再次揹著竹簍往自家深山裡的炭窯邁步走了過去。
傍晚時分，炭治郎從炭窯慢慢的走回家，他拉開家門，有些意外窩在玄關附近的狐狸還在，而且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抬起了一隻耳朵，炭治郎走進家門，狐狸更翻了個身向他看了過來，炭治郎眨了眨眼，莞爾露出一笑，將空的竹簍放置在玄關，朝對方走了過去。
他搔了搔狐狸的下巴，一邊摸著，一邊溫柔地說：「還沒回家呀？要不要吃點東西？」
狐狸瞇起眼來，從喉嚨間發出了低吟，炭治郎點了點頭，輕拍對方的頭頂，說：「等我一下，我先燒個水。」
說罷，炭治郎穿上木屐，到家裡附近的井裡打水回來，將水倒進廚房裡的鍋子裡，從米桶裡盛了一些米，蹲下身添加了一些炭火，便煮起了晚餐來，炭治郎不太清楚狐狸吃什麼，姑且還是拿了一大早買的雞肉煮了些水煮雞肉，然後又用了剩下的雞肉和一些菜給自己煮了雞肉粥吃。
將小狐狸的份放在小碗裡稍微放涼，炭治郎放到對方身旁，說：「吃吧，很好吃的雞肉喔。」
狐狸抬起頭來盯著他看了幾秒，低下頭去嘗試地吃起了碗裡的雞肉，大概是不太習慣，狐狸吃了一下就要抬起頭，炭治郎只好把雞肉剝小塊一些，餵對方一口一口地吃飯，小狐狸才滿意地把雞肉乖乖地吃完。
待狐狸吃完以後，炭治郎也拿了自己的粥坐了下來吃，狐狸似乎恢復了一些體力，看見他在吃飯，便歪歪扭扭地走到他身旁把頭靠在他的大腿上趴了下來。
炭治郎有點高興，任由狐狸靠在腿上，他輕輕撫摸對方的背，吃完後以後才稍微把對方的頭從腿上抬起來讓自己可以離座，去舀了些水放到澡盆，扒下身上骯髒無比的衣服，窩進了澡盆裡。
用冷水將臉上的髒污洗掉，炭治郎舒服的嘆出一口氣，洗到一半發現狐狸也湊了過來，他朝狐狸潑了潑水，狐狸踉蹌地跑遠了，又奔了回來，把前肢搭在澡盆上，呼呼呼地喘氣看著他。
「你也想洗嗎？」
狐狸睜著眼睛看著他，飄來好奇的味道，炭治郎忍不住笑了，輕輕彈了狐狸的腦袋一下，說：「你的傷口不要碰水比較好，我等下幫你稍微擦澡吧。」
狐狸歪了歪腦袋，不知道是否聽懂了，把前肢放下來，慢慢地走回毛巾上又趴了下來看著他。
炭治郎不以為意的笑笑，放鬆的泡在澡盆裡，舒服的洗完了澡，穿上浴衣後，才拿了另一條毛巾，熱了一小盆的溫水，招呼小狐狸過來。一開始狐狸有點抗拒，畢竟平常都在大自然裡走動，不習慣毛巾的觸感，但炭治郎溫柔的動作很快就讓狐狸放棄了抵抗，炭治郎將狐狸身上的泥塊和乾涸的血跡擦掉，花了一番功夫才終於讓狐狸恢復了身上的金毛光澤，他滿意地看看狐狸的樣子，說：「變漂亮了喔！」
狐狸聽見他說的話，側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毛髮，蓬鬆的尾巴左右晃來晃去，很是高興的樣子。
「想回家的話就回家吧，想在這裡休息也可以。」炭治郎親切的說著，將桶子收拾好，便拿起了白天用到的斧頭在榻榻米坐下來，想要保養一下斧頭，小狐狸看到他拿起斧頭嚇了一跳，一下跳開了，驚慌地看著他，炭治郎眨了眨眼，笑開來道：「沒事的，我不會傷害你，只是要保養一下斧頭而已。」
狐狸聽他這麼說，歪了歪腦袋，小心翼翼地走近他身旁，炭治郎伸出手摸了下狐狸的腦袋，就拿著磨刀石開始專心的磨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回過神時，炭治郎發現狐狸的味道不見了，他抬起頭左顧右盼，房間裡已沒有了小狐狸的影子，他勾了勾嘴角，有些放下了心，狐狸離開的話，也許傷勢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嚴重，稍微有些在意的看了看門口，炭治郎明白自己不可能知道小狐狸的去向，於是他和平時一樣拿起了信紙給在山下唸書的妹妹寫了一封信。
吹熄蠟燭，在鋪好的床墊上睡下，炭治郎舉起手臂遮擋了些透過窗紙照進來的月光，距離妹妹離開自己到鎮上讀書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像這樣安靜的夜晚總是會讓他感到無可奈何的寂寞，在夢中更常夢見那些被熊給襲擊而死去的家人，他吸了吸鼻子，每每想到這件事總是讓他的淚腺發達，炭治郎在心裡默念著不要哭，給自己激勵了一番後，總算在一天的勞動疲勞之下緩緩的入睡。
這一夜炭治郎難得沒有做與過去相關的噩夢，僅僅在醒來前感到一股難以呼吸的窒息感，有什麼東西趴在他的胸口讓他呼吸困難，他呻吟著睜開雙眼，晨光朦朦朧朧的照進了室內，炭治郎恍惚地看著躺在胸口上的狐狸，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為什麼自己身上會趴了一隻狐狸，發愣了一會兒，狐狸似乎注意到他醒過來了，抬起頭來舔了舔他的臉頰。
「啊！做什麼，好癢。」炭治郎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撐著床鋪，一邊抱著狐狸，一邊坐起了身，叩叩聲從他身上落下，他的床鋪周圍滿是漿果，一股甜甜的味道竄進了炭治郎的鼻腔裡。
「這是……要給我的嗎？」炭治郎撿起了地板上的鮮紅漿果，看向小狐狸。
狐狸眨眨眼看著他，只是用頭頂了頂他的手背。
「真的嗎？謝謝你。」炭治郎拿起了漿果送進嘴裡，輕輕咬開，果香便在他的嘴裡擴散開來，甜膩的氣息讓炭治郎的心情好上不少，看他這麼高興的樣子，狐狸也很開心，趴在他的腿上就要入睡。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炭治郎輕輕撫著狐狸的背，小狐狸的身上沾了一些鬼針草，炭治郎一邊替對方拿掉，一邊說：「不知道是不是遇見你的緣故，昨晚也睡了個好夢。」
狐狸有點睏的打了一個哈欠，聽到他這麼說以後，朝他豎起了耳朵。
「我啊……昨晚突然有點想念妹妹，明明每隔幾天下山去賣炭的時候都可以去看她，昨晚還是不爭氣的感到寂寞了。」捧著狐狸的臉頰，炭治郎低下頭去與對方輕輕地碰著額頭，說：「謝謝你。」
小狐狸睜大了眼，炭治郎放開對方，輕輕梳著小狐狸的頭毛，一邊想著妹妹的溫柔笑容，一邊有點想念地說：「禰豆子，哥哥會加油的。」
「嗷？」
「啪！」
「？」
「好了！」
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炭治郎將小狐狸從腿上抱到被窩上，說：「我準備一下早飯，今天也要好好工作！」
說完，炭治郎像往常那般起床準備了早餐和午餐，留了一些食物在家，以便小狐狸可以食用，便背著竹簍和斧頭出門去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炭治郎回家時，發現小狐狸已經不在了，他有些落寞，不過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稍微傷感一下就和往常一般吃飯、洗澡，準備隔天的工作，但隔天一早，前一晚消失的狐狸又趴在他的身上，炭治郎朦朦朧龍的從夢中醒來時，迎來的便是狐狸濕熱的舌頭，從那天開始，炭治郎發現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狐狸開始賴在他家不走了。
輕輕拉開家門，炭治郎對著趴在床鋪上的狐狸道：「我到山下去一趟，食物一樣放在廚房喔。」
狐狸豎起了耳朵，尾巴懶懶散散的晃了晃，炭治郎看了忍不住失笑，還是和老樣子拉開了一點玄關的門，便拉著木車，載著木炭往山下走去。
在街上和熟悉的客人販賣木炭後，炭治郎買了一些甜菓子往禰豆子借住的人家走去，和借住人家道謝，便與妹妹兩個人坐在緣廊吃起了買來的甜菓子，禰豆子和他侃侃而談在女校的生活，精神看起來好了許多，只是聞起來的氣味卻有些寂寞。
「抱歉。」
突如其來打斷禰豆子的話語，炭治郎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哥哥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不工作的話……」
禰豆子眨了眨眼，嘴角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說：「我知道，能夠像這樣和哥哥一起聊著天我已經很幸福了。」
「禰豆子……」
「倒是哥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喔！我也很擔心哥哥的！」
「嗯，我有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擔心。」炭治郎伸出手摸上禰豆子的頭。
「那就好，哥哥要是寂寞的話，就再來找我聊天吧！」
「嗯。」炭治郎點點頭，然後像想起了什麼，失笑道：「說起來，家裡最近多了一隻狐狸喔，多虧有它在，感覺比較不寂寞了。」
「狐狸？」
「嗯，前幾天我在砍柴回家路上的時候遇到的，當時它的腳被捕獸夾夾住了，我把它放出來，帶回家包紮後，它好像就賴著不走了。」
「唉～～～真的嗎？」
「真的，是一隻金毛的小狐狸，食量有點大，個性有點膽小，而且還蠻愛睡的。」炭治郎笑彎了眼，開心地說：「它好像很想報答我的樣子，每天晚上都會出門採漿果放在我的床上，我一醒來就滿地都是漿果，房子裡都是甜膩膩的味道。」
「這樣啊，它該不會聽的懂哥哥你在說什麼吧？」禰豆子聽到這也笑了起來。
「嗯……我也不確定，可是感覺它好像聽的懂。」炭治郎環起胸來歪著頭想了想。
「該不會那是別人養的吧？」
「有可能，可是我撿到它的時候沒有聞到人類的味道……」
「！難道是……」禰豆子摀住嘴巴，睜大了眼。
「是？」
「哥哥你遇到神仙了？」
「神……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嘛，聽說以前還有鬼存在呢，有神仙在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唔……」
禰豆子這麼一說，炭治郎就想起了幾個月前下山的時候，被老爺爺叫住的事。他不太相信有鬼存在，但那晚還是順應著爺爺的要求在爺爺家住了一晚，沒想到隔天回家的時候就發現除了禰豆子以外，其他家人都被熊給殺害了。
「哥哥？」
「……」
「哥哥！」
「啊……」
「你的臉色很差喔，怎麼了嗎？」
「啊……啊啊，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是爸媽和弟妹的事嗎……？」禰豆子皺起眉來，臉上也有些悲傷，但也許是受到頭部創傷的緣故，禰豆子記不起來遇害時候的事情，家人死去的事也是炭治郎在禰豆子康復後，才慢慢地告訴對方的，炭治郎不希望妹妹記得那些痛苦的回憶，但禰豆子除了被他告知的那一天以外便再也沒有哭泣，比起他總是念念不忘命運有多不公，禰豆子反而要堅強許多。
「……」
「哥哥。」禰豆子的手輕輕覆上他的，說：「沒事的，我們要往前看，不然爸爸媽媽和弟妹都不會安心的。」
「嗯……」
「說起來……哥哥你剛才那樣說，我也好想看看那隻狐狸，等學校放假的時候我再回家一趟看看吧？」
「好啊，不過它不知道會不會待那麼久。」
「也是，反正我也很久沒回家了，如果有看到就當作幸運吧！」
「嗯。」炭治郎彎起嘴角，看了看禰豆子手裡的菓子，說：「快吃吧，晚一點我再回山上就好。」
「嗯！」禰豆子點了點頭，露出開心的笑容。
拉著木車緩步的上山，炭治郎一面感到滿足，一面又有些不捨，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禰豆子看起來也過得還不錯，讓他放心不少。
走了三個小時抵達家門後，炭治郎將木車放回家裡旁邊的棚子裡，拉開家門，剛想開口就愣了下，他看向床鋪上躺著的金髮孩子，遲疑了好一會兒，脫下木屐走上榻榻米，也許是角度的關係，炭治郎稍微走近，才看到了孩子頭頂上的絨毛耳朵，那雙耳朵有些眼熟，似乎聽到聲音朝他豎了起來，望見那雙耳朵的瞬間，炭治郎後退了一步，緊張地看著那孩子。
「你、你是誰？」
「唔……」
金髮孩子支吾著發出呻吟，聽到他大聲的質問，轉過了身，炭治郎看著對方，男孩睜開眼睛，看到他的瞬間，便坐了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開心地說：「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炭治郎皺緊了眉，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不是夢，眼前的「孩子」並不是人，他往門口放置斧頭的地方偷偷的移了過去，但下一秒，就被男孩的大叫給嚇了一跳。
「啊！糟糕！」男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起頭看向炭治郎，大叫道：「我不是妖怪！不是不是！」
「可是你的耳朵……」炭治郎張嘴說到一半，看到一團毛茸茸的尾巴從男孩的背後探出頭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男孩。
「對！對！我是你救的神明喔！」男孩伸出腳來，上頭確實有他包紮的繃帶。
「……怎、怎麼可能……」
「是我啦，真的是我！」男孩說著爬起了身，朝他跑了過來，炭治郎下意識的閉起眼伸出雙手來抵擋，下一秒砰一聲，炭治郎聞到一股煙硝味，還有熟悉的野生氣息，他慢慢地睜開眼，方才的男孩已經消失不見了，反而從腳邊傳來毛茸茸的溫熱觸感，他低下頭看去，熟悉的小狐狸在他的小腿邊蹭了蹭。
「真的……」
小狐狸繞著他走了一圈，走到他面前，砰一聲，又變回了小男孩，自稱神明的小男孩握住他的雙手，說：「我是我妻善逸，你呢？救命恩人。」
一股甜膩膩的味道飄了過來，炭治郎看著比自己矮小的男孩，愣愣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道：「我是……竈門炭治郎。」
「這樣啊，以後請多多指教囉，炭治郎。」
善逸抬起頭來，笑容滿面地看著他，而炭治郎則看著對方背後搖曳的九條尾巴瞪圓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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