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維勇

※還點文,白情賀文

Ten Years

那大概是勝生勇利和維克多．尼基福羅夫在俄羅斯同居的某一年的故事。

退役後維克多時常會接一些廣告拍攝，而勇利則擔任小孩子的冰上指導，某一次維克多回家來，一邊脫大衣，一邊說：「有雜誌想讓勇利一起來拍攝喔。」

「嗯？什麼？」那時候勇利正在吃熱好的日式咖哩，臉頰塞的鼓鼓的，他已經有一陣子沒吃日本的食物了，在俄羅斯的超市買東西實在不方便。

「哇，咖哩好香。」

勇利看著維克多進廚房，裝了滿滿的米飯，然後澆上香噴噴的咖哩，拿了湯匙，轉回身走向他，拉開他對面的坐椅坐下吃起來，一面吃還一面戳他的臉頰，含糊地說：「真難得，不是做豬排飯。」

勇利微微瞇起眼睛，吞下飯才說：「你剛剛說什麼？」

「嗯？」維克多也瞇起眼睛，眼裡有一點點促狹的笑意。

「進門時說的。」

「噢。」維克多擦了擦嘴，撐著臉向勇利靠近了一點說：「要不要一起拍攝雜誌封面？」

勇利皺起眉，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用湯匙戳了戳盤子裡的雞肉塊，「還是不要吧．．．」

「為什麼？」

「又不好看．．．」

「明明都敢在媒體面前說愛我了。」

「我、我才沒有那樣說！」勇利臉熱起來，第一次在維克多的陪伴下成為日本代表選手時的採訪他記得不是那樣說的，那時候說的也是日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維克多向優子問過後，就擅自變成了這種意思，雖然也不是完全不對．．．

「那是說勇利不愛我嗎？」維克多鼓著臉捧起對方的臉，露出受傷的表情。

「我沒有不愛你啊！」勇利激動的說，聲音又小了下去：「那是．．．，反正維克多也知道．．．」

「知道什麼？勇利不說的話，我不明白喔。」維克多笑的藍眼睛都彎了起來。

總是這樣。

勇利憋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出口的卻是：「．．．咖哩要冷了。」

「．．．」維克多的表情停頓了片刻。

勇利笑了出來，摸著捧著自己臉頰的雙手，輕輕蹭了蹭，堅定地說：「維克多，我很愛你。」

然後勇利看見維克多停滯的表情慢慢漾開一個笑容，笑著嘴巴像個愛心，勇利也笑得更開心了。

當然，如果沒有下一句話就更好了。

維克多愉快的擠著他的臉頰，說：「要不是勇利吃得像個小豬，不然我好想吻你。」

他默默地拿了紙巾擦擦嘴角：「睡覺前我會好好刷牙的。」

「那就好，但是──」維克多勾著他的下巴，撐著桌子起身輕輕吻了下勇利的唇，輕聲說：「先這樣也很好。」

勇利又抬起頭，貪婪的碰了下維克多的唇。

嗯，這樣也很好。

他們交換了兩個輕輕地、帶著咖哩味的吻。

關於拍攝雜誌封面的那件事，維克多就當是勇利默認了，詢問的那一夜在床上給了主動坐上來搖擺的勇利好幾個深入的法式舌吻，和幾發深度的交流，結束後汗涔涔的抱著彼此躺在床上，一邊撩起勇利汗濕的額髮，一邊在他光裸的額頭上親吻，含糊地說：「答應了嗎，勇利？」

「嗯．．．」

勇利深棕色的眼睛還霧濛濛的，臉頰仍有未退去的情慾潮紅，拉下維克多的手，抬起頭摸索著吻上維克多的嘴，然後又用舌頭舔了幾下，伸出手臂緊緊摟著維克多的後頸，像隻撒嬌的小狗，親了幾下後，才舔舔自己吻的殷紅泛水光的唇，沙啞地說：「答應了。」

「好。」

維克多彎起嘴角，把勇利落在臉頰上微濕的黑髮撥到耳後，用被勇利舔的亮亮的嘴唇又去吻勇利的臉頰、鼻尖，然後才去吻勇利的嘴，另一隻手則輕輕的在勇利的背脊上愛撫著。

他們輕輕交換了一個晚安吻。

雜誌的拍攝內容勇利直到現場才知道，原因是他想應該與維克多平時拍攝的照片沒有太大不同，去到現場卻發現跟他想的差了很多，例如其中一張平面照便是要勇利和維克多交換花滑表演的衣服。

勇利小心翼翼地換上維克多那件像王子一樣的表演服。雖然客觀來說因為身材因素，衣服不是原本的那件，再加上雙滑的時候穿過同款不同色系的服裝，但還是讓勇利一雙眼睛變得亮晶晶的，等維克多換上他的那件藍色類西服的表演服，他的眼睛更是直了。

仿製勇利的表演服再修改尺寸後，維克多穿起來很合身，那一身肌肉在包裹的衣料下若隱若現。

「勇利？」

維克多在勇利面前揮了揮手，沒有得到回應，便抓起勇利的手往胸口一貼，湊近勇利耳旁說：「怎麼樣？勇利喜歡嗎？」

熱氣呼在勇利耳邊，一股熱意便從耳殼往勇利的臉頰蔓延，回過神來也不是抽回手，而是將貼在維克多胸口的手移到肩膀，把維克多拉靠近，然後抱了上去，臉埋在維克多的肩上，小聲地說：「我很喜歡。」

維克多愣了下，也伸出手摟住勇利的腰，嘴唇在勇利的耳垂碰了碰，說：「我也很喜歡勇利的樣子，嗯──是我獨一無二的王子了呢。」

純情小王子勇利不敢抬頭了。

後來的拍攝在花滑夫夫不要命的放閃下結束，好好的雜誌拍攝變成了夫夫倆的戒指廣告，因為每一張照片無名指上的戒指都在摧殘導演和攝影師的眼睛。

導演委婉地問能不能暫時拿下來，卻被勇利給無情拒絕了。

原因是勇利喝了點酒。

壯膽用的。

勝生勇利的拒絕殘暴性可想而知。

拍攝工作結束後，勇利就沒有再關注這件事，直到夏天，雜誌的報導正式登出，那時他和維克多正在日本老家一起吃西瓜，馬卡欽窩在勇利的腿上睡覺。

「怎麼樣？」維克多笑吟吟地遞雜誌給勇利。

「嗚？」勇利嘴裡塞滿了紅色西瓜，盯著封面雜誌上的維克多目不轉睛。

「勇利？」

「這可以給我嗎？」勇利含著西瓜含糊地說，西瓜汁沿著他的嘴角流出來，他趕緊擦了擦，深怕西瓜汁沾到雜誌上。

維克多眨了眨眼，笑了起來，「當然可以。」

勇利很開心的笑了，想伸手去拿，又想起手上都是黏黏的西瓜汁液，說：「我去洗手。」

「OK。」維克多笑了下。

哪知道回客廳的時候找不到維克多，馬卡欽也不在，他打開通往後院的拉門，伴隨著一聲「看招」，一顆水球就砸到臉上，正正砸中他的臉，於是他從頭到腳都濕了，眼鏡還被砸的歪一邊，痛的他立刻蹲下。

維克多維持著砸水球的姿勢，然後說：「唉呀。」

「維！克！多！」

勇利兇猛地撩起前髮，拿下眼鏡，打開了後院的花灑器，調成水柱狀態往維克多噴去。

維克多一臉茫然得被淋了一身，下一秒撥開塌成一片的銀髮，笑的一口白牙在烈陽豔豔下閃閃發光。

「勇利。」

維克多叫得很輕，勇利出完氣後，聽到這麼一聲，雞皮疙瘩都爬了起來，咿了一聲，後退一步，還沒辯解，維克多便伸出手，說：「知道怎麼做嗎？」

「．．．」

勝生勇利乖乖地把調成水柱狀態的花灑器交到維克多手裡，然後說：「溫柔一點，拜託。」

「我會很溫柔的。」維克多非常溫柔地將水調到最大，然後毫不留情的將勇利從頭到腳、徹徹底底地弄濕了。

關掉水柱的瞬間，一陣沉默。

「．．．」

「．．．」

兩個人非常有默契地掐著對方的臉頰，然後噗嗤的一聲大笑起來。

浴衣被淋個通透，黏在身上，兩個人又玩了一會兒水球，甚至連馬卡欽都變的濕淋淋的，把馬卡欽先處理乾淨，他們便到露天溫泉池去泡澡。

互相幫對方撥掉濕黏的浴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觸碰衣物底下的肌膚，回過神來前，勇利便和維克多交換了幾個吻。

下到浴池後，他們手臂貼著手臂坐在一起，無所事事的聊天，維克多還指著浴池的裝飾「狸貓」和「天狗」，問他像不像自己。

「嗯？」勇利不大懂，來回在狸貓、天狗和維克多三者間看了看，然後說：「哪裡像？」

「這裡像啊！」維克多在水下拉著勇利的手覆到下半身，笑咪咪的壓低聲音問：「有沒有很像？」

勇利默默看了狸貓下面的大蛋蛋和天狗的長鼻子，下意識的捏了下手心裡沉甸甸的雞還有蛋，臉迅速脹得通紅。

「不像？」

維克多擺出無辜的表情問，抓住勇利的手在水下握住了勇利的手腕，朝勇利靠近了點，勇利很快看出對方的意圖，摀住了自己的嘴，憋了很久才說：

「．．．像。」

「是吧？」維克多那雙好看的藍眼睛彎了起來，吐出的熱氣噴在勇利手背上。

「不能在這裡。」

身為溫泉旅館家的「少爺」，勇利還是有底線的。

「．．．好吧。」

維克多失望了一下子，很快地振作起精神，說：「但勇利要陪我玩一個遊戲。」

「什麼遊戲？」

「等下勇利就知道了。」

維克多笑的神秘兮兮，果然回房間後，勇利就在床上看到兩套衣服，一套很像魔術師，一套很像警察服。

勇利看了一會兒，指著魔術師的衣服，問：「為什麼不是囚犯裝？」

維克多愣了一下，手指在勇利發紅的耳根摸了摸，說：「因為我是愛情騙子，要來欺騙勇利警官的感情。」

「你要騙我？」

勇利朝維克多望去，剛洗漱後的黑髮柔軟的垂在額前，眼睛也有點濕濕的，溫潤可愛地讓維克多心頭一顫，有那麼一刻心慌，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勇利盯著維克多，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深棕色的眼睛笑的瞇起來，然後轉過身捧著維克多的臉頰，微微墊起腳尖，與維克多額頭貼著額頭，說：「好啊，給你騙，我會用正義的力量和愛逮捕你。」

勇利給了維克多一個吻──然後維克多就把他推倒了。

「你不是．．．不是要玩嗎？」

勇利有些喘的說，維克多把他的耳垂含在嘴裡吸吮，敏感地帶被這樣弄讓他差點忍不住呻吟出來。

「我想快點把勇利騙走。」維克多從勇利的耳垂吻到勇利的側頸，又吸又咬的，另一隻手從乾淨的浴衣下擺摸進去，意料之中的內褲卻不在，維克多抓住那個半硬的地方揉弄起來，在勇利的頸邊輕笑：「淫蕩的警官。」

「閉．．．閉嘴。」

勇利的臉都紅了，有點惱羞的遮住眼睛，另隻手摸到維克多的後頸，柔軟微濕的銀髮在他指尖滑過，也在他心頭上搔著癢，半晌後，他壓抑著喘息說：「已經被你騙走了。」

「勇利──」

這句話換來了一個異常纏綿炙熱的夜晚。

冬天來的時候，維克多要去合掌村看點燈，於是在維克多一臉興奮期待的表情下，勇利從暖桌裡鑽出來，無奈地一邊餵維克多橘子瓣，一邊說：「可以啊。」

其實勇利也沒有去過合掌村，因此對於維克多和勇利來說都是第一次去合掌村看點燈。

他們準備好禦寒衣物，訂了列車北上，再轉乘巴士，最後抵達了白川的合掌村，白雪把整個村子都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雪，他們下車，一深一淺的往旅館前進，然後CHECK-IN。

「好累。」

一進旅館房間，他們就癱坐下來，外頭還在下著雪，整個合掌村就像是童話世界裡的村莊，寧靜、祥和，又大的不可思議。

「好像夢一樣。」

勇利稍微拉開了通往外頭的拉門，看了一會兒，才走出去，他轉過身準備招呼維克多，迎面而來的是一個雪球。

這次沒有瞄準眼鏡，雪碎成一片片落在他的下巴，他瞬間抖了下，默默地蹲下，把手埋在雪地裡十秒，然後朝著維克多走去。

「哇喔，勇利。」

勇利什麼也沒說，直接將凍的發痛的手掌貼到維克多的臉頰上，還很惡劣的往脖子伸進去。

「好冷！好冷！好冷！」

維克多冷得跳腳，也把手掌貼在勇利臉頰上，更惡劣地把手伸進去勇利的衣領。

於是兩個成年男人摸著對方的臉在雪地裡跳腳。

摸的彼此鼻涕都流了出來，維克多抖著音說：「勇、勇利，我們去泡溫泉吧。」

「好、好。」

他們勾肩搭背的在旅館的溫泉洗了一個舒適的溫水澡。

更晚一點的時間，他們跳上了通往展望台的接駁車，抵達了展望台。

雪已經停了，星子在滿天閃耀，合掌村的空氣清冽，天空是一片深邃的藍，合掌村的房屋在展望台上看起來就像玩具屋，點燈開始後，溫暖的橘紅燈光在一片雪白裡一點點閃耀。

維克多拉過他的手塞在口袋裡，手指虛點著合掌村中錯落的橘紅燈光，一片幽靜的森林在白雪中、小屋後聳立著，一抬眼都是滿滿的星光，揉碎在維克多望著他的眼裡。

他們無聲的接了個吻。

三月，西郡家忙得亂七八糟，勇利和維克多從俄羅斯飛回了日本，帶著一帖精美的祝福，新娘尚未換上白無垢，勇利站在一堆衣物裡，青梅竹馬在一旁忙東忙西連眼淚都沒功夫掉，他指著白無垢，說：「穿上後一定會很漂亮。」

青梅竹馬優子沒好氣的說：「那是當然的，那可是我女兒。」

勇利笑了起來，看了一眼維克多，對方正看著他，於是他偷偷地跟維克多接了個吻，說：「十周年快樂。」

把我們的幸福，分享給需要的人。

以及──

「白色情人節快樂。」

---END---

番外：

維克多：「我想要更實際的。」

勇利：「晚上再說。」（笑著又補了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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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情人節快樂~!!!

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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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與天狗的靈感來源自: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