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走在濃墨般黑的夜裡,唯一作為照明設施的便是沿街稀散不一的街燈,由於光害的問題,天邊僅有幾顆仍可辨析的星光,配合著亮度不大的柔和月亮光芒,周遭是一片靜謐。
「嗯...小花,真的沒關係嗎?」
從走出學校以來,吳邪和解雨臣就沒有再做過交談,雖說是答應了一起去吃晚飯的邀請,但那是他在一時窘迫下做出的答覆,根本還未來的及做詳細的思考,所以說,等到他們離開了學校一段距離,他才有點不甚確定的開口問道。
「嗯?」
「我是說,這麼晚了...你不回去沒問題嗎?雖說是我請你留下來的,不過也沒有預定要待到這麼晚,還是我幫你聯絡一下家裡比較好?」吳邪還是說出了從剛才都一直掛心的問題。
「這我想你可以不用擔心。」解雨臣微笑道。
「可是--」
「吳邪。」
「......」
又來了。
好像總有一堵牆隔在他們之間似的,不管是他的事也好,他家的事也好,解雨臣總是不肯跟他說,弄得彼此好像是陌生人一樣,而且這點還不只是對他,在班上也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唯一真正算是和解雨臣熟的大概也只有霍秀秀,每次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吳邪總是覺得有點堵,莫名的煩躁,明明自己是很想跟他親近的,卻每次都被他推開:
「知道了,反正我說了我會等到你自己跟我說的。」
聞言,解雨臣也不說什麼,就是嘆氣,吳邪堅持,他根本就勉強不來,從以前是,現在是,那麼就不說未來也會是了,但是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
暗自加快了步伐,解雨臣說要請他吃飯的,現在倒有點後悔了,就不該和他相處這麼久,他差點就忘了,只要遇到他,他就會無比動搖。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去吃飯吧。」
「...喔。」吳邪有點悻悻然。
不一會兒,解雨臣就領著吳邪進了一家隱蔽的餐廳,吳邪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的,不過看對方熟門熟路地就逕自走到了一個包廂,自己也就跟著走了進去,結果剛一到就看到桌上是已經擺好了三菜一湯,其中兩樣還是自己最喜歡的西湖醋魚和龍井蝦仁。
「你什麼時候點的?」吳邪一進到包廂就見到解雨臣坐了下來再按著他那支手機,這習慣吳邪也是在這一整個禮拜就清楚地了。
「剛剛在路上用手機傳簡訊要人準備的。」解雨臣向他搖了搖剛才在路上時發出去的簡訊。
「喔,那你可真會選菜,幾乎都是我喜歡的。」吳邪倒也是直接在解雨臣旁邊坐了下來。
「可不是?」解雨臣笑道。
「嗯,對啊,其實吧,我覺得我們如果年紀差不多的話一定是合得來的朋友。」吳邪邊說邊吃了起來。
「朋友?」解雨臣又笑。
「嗯,朋友。」放下筷子,吳邪認真地對著解雨臣道。
「我可不適合有什麼朋友。」這次,解雨臣不笑了。
「為什麼?」吳邪不解。
「也沒什麼,不過至少這樣可以少點牽絆,也可以少點傷害,聽來或許會覺得矯情,可是我不能和任何人成為朋友。」
「包括我?」
吳邪看解雨臣頓了頓,然後道:「對,包括你。」
那不就又回到原點了嗎?
吳邪突然有點氣餒,剛想說什麼,就見解雨臣思索了一下,看著他又說:
「應該說,尤其是你。」只有你不能。
那一瞬間,吳邪總覺得解雨臣沒有把話說完,好像有什麼東西,但是他又看不太明,他覺得自己該問,但是問出口了,一定會有什麼改變,一定會有什麼是他無法挽回的,可是不知怎地,張了張嘴他卻愣是沒把那句"為什麼"問出口。
他沒有辦法去想像後果。
於是他想了想,索性就轉移了話題:「你不吃嗎?」
「嗯,現在這個時間點我是不會吃飯的了。」解雨臣看吳邪糾結了片刻沒問出什麼,倒是轉移話題,卻顯得無所謂。
這樣也好。解雨臣心想。
「這樣不好吧?」吳邪蹙了蹙眉。
「放心吧,我這已經是習慣了,改了反而對身體不好,你就盡量吃吧,本來就是帶你來吃飯的。」
「嗯...那好吧?可是你要是餓了就一起吃,反正這麼大一桌菜我估計也吃不完。」
解雨臣笑笑。
後來基本上解雨臣也就吃了那麼一兩口,所以吳邪也沒辦法吃得很暢快,畢竟有個人看著你吃嘛!論誰也吃不下去的!
只不過最後離開的時候跟解雨臣拗了一下打包,那人才請老闆把菜都給自己包了,要這麼多菜不吃,多浪費啊!
跟著解雨臣又一次走出那家店,吳邪就見他突然停住。
「你知道怎麼走吧?我就不送了。」
看了看前面,吳邪就看到已經臨近他家的路,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
「那就掰啦。」
解雨臣推了他一把,吳邪便踉蹌地往前走了兩步,不過看對方這次是真的要好好的道別,他就回了笑,揮手道:
「嗯,明天見。」
只不過走了幾步,吳邪就聽到對方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吳邪。」
「怎麼了嗎?」吳邪只好轉頭,疑惑地看向他道。
「...沒什麼,只不過希望你記著--」吳邪就見解雨臣講完頓了頓,轉身朝他揮了揮手走入一片黑暗之中。
後半的話,吳邪有點聽不清楚,不過,他還是聽到了:
「我這麼做都是為你好。」
隔天,吳邪和往常一樣到達學校,雖然昨天解雨臣說的話讓他很在意,不過他在意他這個人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所以現在急也沒用,只能一步一步來了,再說,經過昨天一天後,他是真的覺得他和解雨臣的關係有了那麼一點進展,所以說,也不算是一無所獲才對。
只是上午他就在自己的桌上收到一張教務處的公告,不算這個禮拜,在三個禮拜後就是期初考,也就是說,理所當然的這部分也是會算在大考的範圍內,雖然說可以等到三年級再來補進度,但是基本的底功終究還是會來不及的,所以從現在開始就必須得先規劃。
於是等到上午第二節課時,他就先在自己班的課堂上先宣布了一次期初考的訊息了,當然少不了的還是會有抱怨聲,不過--
「這就是人生。」
吳邪是這麼跟學生說的,人生苦難何其多,這不過其中寥寥幾數而已,過了那便是過了,而且--
「這也是青春。」
沒有體驗過,又哪裡知道呢?
就這樣,吳邪足足在五個班級各宣揚了一遍人生的真諦,當然他也不是說他完全懂得,但是,說真的,就算是他,偶而也是會懷念那時的生活,與其說是大道理,不如說是他的經歷還比較好。
然後等到放學的時候,當吳邪踏進輔導大樓三樓的輔導室時,沒有預料的是解雨臣已經在那邊按著手機等他了。
一時意外對方竟然這麼準時的出現,所以吳邪也就愣在那,直到對方放下手機看向他說了一句:
「老師,你站著不累嗎?」
於是,吳邪趕緊坐到他對面,「咳咳,你知道吧?不算這個禮拜,再三個禮拜就是期初考了。」
「知道是知道,你今天不就在班上講過了?怎麼?要在那之前跟我約會?」
「約、約會?!這怎麼說,都是兩個男人怎麼、不對、我不是要跟你談這個,我是說,我想到我們可以在放學後做些什麼了。」
「哦?」解雨臣挑了挑眉。
「複習!」然後吳邪就從包包裡掏出一疊考卷。
「...真的?」解雨臣看起來不是很情願。
「是啊,有不懂就問我,不然寫一寫中間休息的時候我們也可以聊聊,像昨天那樣,不是挺好?」
「好是好...不過說真的,其實我不是很需要複習的,你知道的吧?」
「這個嘛...」
吳邪是確實知道解雨臣的功課確實不需要到自己特別給他複習的程度,或者該說,解雨臣的成績基本上來說已經算是很優秀了,只不過他也說不出其實是自己找不到要他參加課後輔導的理由,要說只有聊天嘛...理由也太牽強了...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只有這一個方法最好。
看吳邪支吾了一會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解雨臣點著桌子,思索了一下後突然笑了出來,就道:
「不然我們賭個賭?」
---TBC---
後面沒有存稿了,放的挺久的,就先拿出來了,
後續可能要停更一下,
現在先專注於一坑吧?(全職)
而且還要考慮一下後續的劇情,所以請先等等吧!!
希望我不要坑!!(坑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