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04

吸血鬼大概很寂寞。

和維克多相處的日子裡，勇利從沒見過其他的吸血鬼，更沒有看過那位叫做雅可夫的吸血鬼，（勇利決定暫時將雅可夫也當作吸血鬼），總之他沒有看過維克多與其他人往來，畢竟每次他到維克多的別墅玩耍的時候，別墅總是冷冷清清的，寂寞的氣味即使在他頻繁的來訪下稍微有點「人」氣，但也依舊清冷，於是升上國中後，勇利大膽的向維克多提議「想和對方一起住」。

然後得到了一個直白而慘忍的拒絕。

高中時，勇利再接再厲，偷偷喝了一杯酒後，壯著酒膽向維克多提出了同居的邀請，維克多回答什麼勇利不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隔天睡在維克多的床上，裸著身體全身痠痛，維克多摟著他的腰，依然穿一件黑色緊身三角褲躺在他身旁，察覺他醒來後，捏了捏他頗富肉感的腰側，藍眼睛笑的一閃一閃。

「勇利，你總是讓我驚訝。」維克多感嘆似的說。

「你答應了嗎？」勇利不敢問發生了什麼，他選擇問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噢，我的天，你不記得？」維克多有些驚訝，甚至有些受傷。

「對、對不起，我喝了一點酒壯膽，但是．．．」

「難怪我發現珍藏的酒被喝掉了，你真不該喝酒，被美奈子知道，我也要負責任。」

「我知道，對不起──」

「不過以後定期回電給美奈子的時候，我會幫你隱瞞的。」維克多的食指抵在唇上。

「謝謝，但是．．．唉？」勇利愣愣地回應，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維克多話語中的意思，以後定期回電的意思是．．．？

「什麼時候要搬過來呢？」維克多笑著回答他眼中的問題。

勇利眨了眨眼，意識到是同意的意思後，抱住了維克多，又高興又期待的在維克多的耳邊說：「今天可以嗎？」

「WOW，好積極呢，當然可以。」維克多撫了撫他赤裸的背脊，勇利還在維克多耳邊笑了幾聲，慢慢的才感覺到這樣的擁抱與之前的不同。

「維克多？」

一陣冰涼、麻癢又帶點尖刺的感覺在脖子邊傳來，維克多稍微加重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激起了他的雞皮疙瘩，聲音低低的從耳邊傳來：「勇利，你聞起來好香，我能夠從這裡進食嗎？就當作是房租。」

屬於吸血鬼的利牙正磨蹭著他的敏感地帶，在這之前，維克多從未從他的脖子處進食，勇利睜大了眼，身體下意識的僵硬，被當作獵物的恐懼在腦海裡驚叫著快逃，他握緊了雙手，但又很快的放鬆了下來，成長至少年的身體緊緊回抱著維克多，然後伸手穿過維克多的髮絲，勇利微微偏過頭，露出自己的脖頸，並將對方朝自己最脆弱的方向輕輕按了按。

他的臉頰發熱，在對方的耳邊以維克多能聽見的聲音說：「維克多想要．．．就可以。」

他非常清楚，從第一次見到維克多開始，他就知道對方在盯著他的脖子，那是吸血鬼的本能，可是勇利非常高興。

如針刺的利牙在維克多的一個停頓後磨蹭著他的頸子，維克多以細微的聲音回應他：「我保證、保證我會很溫柔。」

勇利從鼻尖輕哼一聲，他知道他來不及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下一刻尖銳的利牙就刺入了他的脖子，帶著迫不及待的渴望，勇利彷彿感覺到維克多壓抑的什麼在一瞬間釋放了開來，以至於疼痛也隨著利齒一同到來。

勇利低叫一聲，五指緊緊抓在維克多的背脊上，在對方的背上抓出了血痕，劇烈的痛苦在瞬間讓他差點暈厥，然而當利牙開始吸取他的血液時，勇利感到一陣難以控制的麻癢感，最終他低喘著氣，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嗅聞著空氣中屬於自己的血液氣味，直到冰冷感由頸部蔓延上他的臉頰，在利牙抽離的瞬間被維克多緊緊抱在懷裡，冰冷的唇柔軟的點在殘留些許血液的傷口上，維克多舔著，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勇利軟綿綿的靠在維克多懷裡，變的蒼白的臉卻透著一絲微妙的紅，維克多抬起他的臉想對他說些什麼，逐漸退去紅光的藍眼睛閃過訝異，然後往下看見他撫在下半身上的手，表情帶上了一點真誠到近乎惡質的笑。

「噢，我的小勇利長大了。」維克多宛如此刻才發現一般，恢復清澈的藍眼睛刻意張大了。

「抱、抱歉，我不是．．．那個．．．」勇利沙啞地說，深棕色的眼睛裡有一點水光，想爬起來逃跑卻暫時失去了力氣，他的雙手緊緊的擋著起了生理反應的地方，耳根發紅，腦袋亂成一片。

「需要我給你一點私人空間嗎？」維克多捧起他的臉頰，讓他看著自己。

勇利有幾秒被維克多格外艷紅的雙唇所吸引，他無法控制的想那鮮紅的唇是被自己的血給染紅，維克多因為他而滿足．．．然後他又夾了夾雙腿，忍著羞恥的感覺對上維克多的眼睛。

「勇利？」維克多又一次出聲，勇利近乎著迷的眼神讓他意識到什麼，但很快的維克多停止了深想。

「．．．嗯。」勇利回過神般的回應，「請你給我一點空間。」

「沒問題。」於是維克多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冰冷而友好的親吻，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十六歲的勇利，和一名吸血鬼開始了同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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