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維勇

※ＡＵ，黑手黨維克多和落魄貴族勇利

EP4. This Little Piggy

勝生勇利不是第一個那麼跟他說的人，但那一瞬間維克多的胸口彷彿被重擊了一下，他伸出食指，按在勝生勇利的鼻頭上讓對方後退一點。

「雅科夫說你做了惡夢。」

勝生勇利愣了愣，想也不想的問：「你怎麼知道？」

他笑而不語。

「你監視我？」那雙深棕色的眼睛裡醞釀出一點憤怒。

「NO！你怎麼可以說我在監視你？」

「那你是什麼意思？」勝生勇利把手收了回去，看起來還是有那麼一點生氣。

維克多往前傾了一點，輕聲說道：「我在關心你。」

「你……」勝生勇利的臉瞬間就紅了。

「告訴我，你夢到什麼？」

「……」那雙眼睛游移著，看了他一眼，又垂了下來，維克多看見勝生勇利柔軟的雙唇動了動：「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吧……」

「我好奇嘛。」維克多伸出手扣著勝生勇利的下巴，一直不肯看他實在是讓他有點不開心，他想了想，什麼夢會讓小貴族不肯說，靈機一動似的，笑道：「啊，是春夢嗎？」

「你……你在、在在在說什麼啊？」勝生勇利瞪大了眼，臉脹得更紅了。

「我答對了？是因為在夢裡太舒服才會大叫嗎？那我誤會你了。」

「才不是！」

「那是什麼？」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故意？」他眨了眨眼，看起來無辜透了。

「就是……嗚……沒什麼。」

勝生勇利有些狐疑的看他，可是維克多不太理解為什麼對方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所以他催促道：「快說啊。」

「你先放開我。」

「嗯……OK。」

維克多輕輕鬆開勝生勇利的下巴，勝生勇利邊摸下巴，邊含糊的說：「我夢到我在Lake Baikal游泳。」

「And then？」

「That's all.」

「沒了？」維克多有點驚訝就只是如此，但想到剛才勝生勇利的誇獎，他就覺得挺滿意的。

勝生勇利在Lake Baikal游泳，又說他的眼睛很像Lake Baikal。

「你想要我看著你嗎？」他下了結論。

勝生勇利愣了一下，有點迷惑的看過來：「我們明明在談論夢境。」

「Yes──是夢境。」壁爐的熱度逐漸擴散開來，維克多看見勝生勇利臉上的紅暈，他把他拉起來，從西裝褲口袋摸索出一枚胸針，別到勝生勇利的左胸口上，說：「看在合作的份上，我當然會看著你。」

「你什麼時候拿走的？」勝生勇利看著胸口上熟悉的別針，朝維克多投以一個詢問的目光。

「當你像個睡美人一樣的時候？」

「……你可以叫醒我。」

「我叫了，可是你沒醒來，所以我只好先代你保管。」

「你怎麼叫的？我不記得我睡的那麼沉。」

「噢，那當然是用叫醒睡美人的方式──」輕輕在勝生勇利的雙唇上用手碰了下，維克多湊近，近的能吻上對方有些紅腫的唇，勝生勇利的耳朵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也染上了緋紅。

溫暖起來的手心按在了維克多的唇上。

「太、太近了。」

「昨天晚上更近哦，畢竟進到了體內嘛。」他壓低了嗓音，在勝生勇利的手心舔了下，他感覺到勝生勇利抖了抖，甚至輕輕地啊了一聲，然後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不是很用力的，但維克多能夠確實知道勝生勇利是記得的。

勝生勇利側過身，抓著另一隻手臂，像是在舒緩什麼心情，沉默了片刻，才說：「你們都是這樣的？」

「你想像中的我們是怎麼樣的？」維克多笑著反問。

「就是……這樣的。」勝生勇利有點混亂的說著，想了想才抬起眼，繼續說：「譬如，隨意擄人？」

維克多皺了下眉，說：「我可不是隨意，當然你說的沒錯，有些人是會這樣做，但對於『我們』而言，不會只做這種事。」

他頓了一下，說：「我們，是在俄皇的默認下存在的團體。」

勝生勇利抿緊了唇，但維克多沒等到他開口，於是他繼續說下去，畢竟他很樂意向他分享自己擁有多少權力，而他點了點大衣手臂上的徽章。

「我們是『蒼鷹』，所有你想像得到的、想像不到的，我們都做過，當然，我們並不僅只存在於這裡。」

「我告訴了你這些，跟蒼鷹首領有親密關係，而蒼鷹的首領期盼於你，你會害怕嗎？」他捧起勝生勇利的臉頰，他想看清楚那雙眼睛裡會有什麼情緒，害怕嗎？恐懼嗎？還是依然是那不畏一切、強作倔強的高傲自矜？

但他錯了，裡頭什麼也沒有，只有純粹的試探。

「你……殺過人嗎？」維克多聽見勝生勇利這麼問。

他眨了眨眼，回以一個笑容：「那麼，你殺過人嗎？」

「我當然……」

「嗯？」

「當然沒有。」

「那很好。」維克多輕笑，放開了勝生勇利的臉。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要去哪裡？」

他走向吧檯，指了指昨晚談話的小圓桌，說：「站著聊天太累了，你要喝點什麼嗎？」

「我沒有要和你聊天。」

「有，你已經在聊囉。」他朝勝生勇利眨了下眼，一邊晃進吧檯，一邊拿了兩個玻璃杯，問道：「如果你想站著也可以，但我不想奉陪，可是如果你也願意坐下來和我聊天的話，不如告訴我你喜歡哪種茶？」

勝生勇利又抿緊了唇，似乎有點困擾，但還是嘆了一口氣，說：「你有什麼茶？」

「嗯……英國佬會喜歡的伯爵紅茶，我覺得還可以，如果你想喝日式煎茶的話，這裡可能沒有，我不常喝茶。」

「那是因為你們都喝酒。」

「Wow，你很了解嘛。」

「我來這裡的這些天，動不動就看你們喝酒。」

「那你可以跟我分享在這裡的生活，我很期待。」

他笑瞇了眼睛，勝生勇利看起來有點恍神，抓了抓額髮，才說：「那就……伯爵紅茶，麻煩你了。」

「沒問題！」他笑著應允，真是太好了，小貴族願意和他聊天了。

「所以……要說些什麼？」勝生勇利接過他遞來的伯爵紅茶，低頭啜了一口，將杯子放在小圓桌，看起來有點無措的說。

「說你想說的？」維克多在圓桌旁坐下，一旁仍有壁爐火焰的劈啪聲，但氣氛已經與前一晚不同了，外頭的日光正穿透臥室的落地窗，即使不開大燈，室內也顯得敞亮。

勝生勇利皺著眉想了想，然後說：「我來俄羅斯的時候，經過了一座湖，就是Lake Baikal，帶我來的人是那麼說的。」

「嗯。」維克多有些意外對方會拿這麼日常的話題開頭，但他還是非常貼心的回以一個單音表示自己在聽。

「那時候走得很匆忙，我只記得他告訴我，Lake Baikal的名字來源於蒙古語，意思是『不滅的火焰』，當然那個人只是說這是一個說法，關於那座湖，他還說了很多事……」

「他是蒙古人嗎？」維克多問。

「嗯，但是他會英語，所以交談沒問題，我剛剛……剛剛那麼說是因為你的眼睛很像湖泊，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所以……」

「沒關係，我很喜歡。」

勝生勇利看了過來，張了張嘴，片刻後將胸口上的那枚別針拿下來，放在圓桌上，又說下去：「這是我的家族徽章，沒有這個我回不去。」

「你可以留在這裡。」他笑著說。

勝生勇利又看了他一眼，維克多轉移話題說：「那個徽章很可愛，像一隻小豬。」

「那不是豬。」勝生勇利皺眉指正：「是豪豬。」

「看起來像豬。」

「但它不是。」

「我覺得很像啊，讓我想起了一首歌。」

「什麼？」

「This little piggy had none,

And this little piggy cried wee wee wee all the way home──[1]」維克多哼唱起來。

勝生勇利一臉窘迫：「你比我想的還……」

「嗯？」

「親切？」勝生勇利說完，表情也有些古怪，稱呼維克多這樣身分的人親切實在太奇怪了。

「你也跟我想的不一樣，小貴族。」

「哪裡不一樣？」

「你很熱情！你明明很熱情……」維克多說一說，失落的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而且還很性感。」

但勝生勇利聽得一清二楚，連忙低下頭又喝了一口茶，維克多碰了他的耳垂一下，便又揉捏起來，勝生勇利隱約想起前一晚維克多也這麼做了。

「我不是想和你成為有性關係的合作夥伴。」維克多的聲音低低的。

「但你明明就……」

「那只是一個惡作劇的小玩笑，當然我確實是想和你上床，不過那時候問你喜歡什麼槍，你其實不用想那麼多，我說過不會傷害你。」

勝生勇利臉熱起來，維克多說下去的那句話讓他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在你回來後，記得我有要解釋嗎？但你自顧自地坐到我大腿上，一切真是太讓我驚喜了。」

勝生勇利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他忠實的反應都透過體溫傳到了維克多的指腹上，維克多輕聲笑了。

「You are so cute.」

他又可以感覺到，手裡軟軟的耳垂傳來滾燙的溫度。

「今天早上……」勝生勇利頓了很久，被他摸的僵硬，然後才說：「俄皇找你有什麼事？我在樓上聽見爭吵的聲音。」

「噢……」他露出掃興的表情。

「那個人很生氣？」勝生勇利指的是雅科夫。

顧問生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維克多故意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說：「生氣了。」

「那──」

「你留下來吧。」他收回手，順勢一把摸走了勝生勇利放在桌上的別針，撐著臉頰，笑瞇瞇的說：「暫時留在這裡。」

「等等、我的別針！」

「沒收！」他握在手心裡搖了搖，躲過勝生勇利伸過來搶的手。

「憑什麼！」

「憑我是Mafia的領袖啊！」

「……」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維克多故意問道。

「是你說要聊天的。」勝生勇利有些不滿。

「有別的可以聊，不是嗎？」

「……這很重要嗎？」

「嗯。」維克多收斂了笑容。

「……你剛才也跟我說了你的事，所以我覺得我也有義務要告訴你關於我的事。」

「嗯──培養信任，這很好！」將手按在勝生勇利的手上，維克多撐起身很快的在勝生勇利的嘴上吻了下。

「你幹嘛──」勝生勇利被結結實實的吻了下，甚至嗅到唇瓣上一樣的伯爵茶香。

維克多摸了摸勝生勇利的手背，留下了一句話，心情愉快的溜出了客房。

「等下一起吃午餐吧，勇利。」

豪豬裝飾的別針在小圓桌上輕輕晃了晃，勝生勇利脹紅了臉。

－－－ｔｂｃ－－－

培養感情先。

希望大家喜歡！^^

那兩句歌詞的意思是：

「這頭小豬什麼都沒有，
而這個小豬崽子一路哭泣，一路回家」

英文滿簡單的，很童趣的一首歌。（但歌詞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可以琢磨一下維克多唱的這兩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