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鬼滅學園

※ABO世界，善Ａ，炭Ｂ

4

「打擾了。」

善逸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醫護室的門，坐在辦公桌位置的珠世小姐聽到聲音便抬起了頭。

「你來了啊，竈門同學剛醒來。」

「嗯。」善逸點了點頭，走進醫護室，他左右張望了下，發現愈史郎還沒來，趕緊道：「我先送他回去吧。」

珠世小姐點了點頭，於是善逸走向病床，拉開簾子，與靠著床頭的炭治郎對上了眼。

「唉？我妻前輩？」炭治郎微微張大了眼，接著注意到他手上拿著的書包，問道：「那是我的？」

「啊，嗯，我幫你去班上拿回來了，等下會有社團博覽會，但我想你應該沒辦法參加，所以就拿來了。」

「是這樣啊，前輩你沒有社團嗎？」

「有啊，但是我去請了假。」善逸坐到病床邊，將他們的包包放下，說：「你還好嗎？」

「我很好！我已經沒事了！不過前輩你為了我請假嗎？你真是個好人。」炭治郎眨了眨眼，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閃亮亮的。

善逸沒想到對方會這麼高興，雖然事實是他一點也不想去社團，所以才翹掉了本來應該參加的宣傳活動，但他聽到炭治郎這麼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我送你回家吧？」

「咦？這樣好嗎？我已經沒事了，不用麻煩前輩。」炭治郎揮了揮手。

「你不要不好意思啦，我都替你拿書包了，而且今天你也幫了我，我還讓你一不小心發情……總、總之，你就乖乖地讓我陪你回家嘛，這樣我比較安心一點。」

「唔、可是……」

「好嗎？」

炭治郎猶豫的看著他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說：「麻煩你了，前輩。」

「原來炭治郎你住在這裡啊，離學校還滿遠的，為什麼不選家裡附近的高中？」

他們一同下了電車，善逸提著兩個人的包包，一邊說著，一邊注意到炭治郎似乎有點難為情，他側過頭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炭治郎看了他一眼，然後撇開目光，說：「總覺得前輩你好像把我當成女孩子……」

「咦？怎麼可能？」

「因為從剛才開始，前輩你就不讓我提自己的包包，還走在最外側，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是、是這樣嗎？！」善逸愣了下，驚訝地叫道：「抱歉，但我想說你的身體是不是還會不舒服，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什麼需要道歉的事啦，前輩你是不是對性別分化這件事很陌生啊，我雖然是Beta，但我還是男生喔？」

「我、我當然知道啊，炭治郎你看起來又沒有柔軟的胸部和大腿，身上雖然香香的，但跟女孩子那種香又不一樣，我是說……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是前輩喔？你的眼神讓我很受傷啊！」

「我妻前輩你那些話最好不要讓女孩子聽到，不然會被討厭的。」

「為什麼啊？！」善逸傷心透了，他摀著胸口，難過得快哭出來了。

炭治郎看見他這副模樣，露出笑容來說：「但是我妻前輩人很好，我不會討厭你的。」

「唉？」善逸看向炭治郎，有一瞬間覺得很高興，胸口揪了一下，他幾乎下意識的說：「我也蠻喜歡你的，炭治郎。」

「唉？」炭治郎睜大了眼看著他。

「啊！不是那種意思！就是作為前輩喜歡後輩這種……！」善逸感覺臉頰一熱，連忙著急地說著，但炭治郎突然笑了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前輩的意思，你不要那麼緊張，話說，我可以稱呼前輩的名字嗎？」

「名字，啊，嗯，可以是可以，我不怎麼介意。」

「嗯，那麼，善逸謝謝你，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

──善逸謝謝你

那一瞬間善逸感覺腦中嗡了一聲，炭治郎的聲音溫柔的彷彿快哭出來一樣，他盯著炭治郎說不出話來。

「善逸？你有在聽嗎？我家在前面轉彎就到了。」

「啊……啊啊，我有聽到。」善逸摀著一邊耳朵，感覺心跳不止，咦？怎麼回事？他要死了嗎？發生什麼事了？

「是嗎？」炭治郎有點困惑地看著他，對他伸出了手，說：「那個可以還給我了吧？」

「還？」善逸下意識的握住炭治郎的手。

炭治郎的手摸起來粗糙的超乎他的想像，善逸分神的想著，抬起頭才發現炭治郎一臉困擾。

「善逸？」

「啊啊啊，抱歉！書包！對！書包，來，給你！」善逸將炭治郎的包包推到炭治郎懷裡。

「謝謝，那麼前輩路上小心。」

炭治郎對他笑了笑，說完便轉過身，善逸看著對方的背影，想也沒想的叫住了炭治郎。

「等等，炭治郎！」

「什麼？」炭治郎回過頭，耳垂上的花札耳環隨著風擺盪。

好美。

善逸盯著對方一會兒，指了指耳朵，說：「明天見，還有你的耳環今天我就當作沒看到了，明天要注意。」

炭治郎眨了眨眼，似乎想說什麼，但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說：「嗯，明天見。」

5

「早安！」

「早安～」

學生們有朝氣的彼此打著招呼，我妻善逸站在校門口，臉色卻出奇的糟糕，他臭著一張臉，雙頰被揍得腫了起來，他咬著牙看著進門的同學，一邊快速地記下每個違規的學號，一邊與昨天找他麻煩的一年級生們對上眼，本來善逸應該害怕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一年生看到他反而嚇了一跳，看也不敢看他，迅速地就衝入了校園。

搞什麼。

善逸完全不懂，不過他沒興趣了解原因，意識全在腫痛的臉頰上，畢竟昨日爺爺實在打得太用力了，他不過跟爺爺問了自己性別的事，沒有說自己遇到什麼，爺爺卻立刻就知道他昨天發生了什麼，一邊拿著他的體檢表，一邊以欺負良家Beta為由，教訓了他一頓。

一定是富岡老師。

善逸咬著牙心想，除了富岡老師沒有人會跟他爺爺說這件事了。

他的班導從不管事，哪像富岡老師總是每天在他值勤前的報到追打他要他染回黑髮。

他也不是自己自願要當不良少年的，要不是童年被雷打中，善逸也不想要自己有這一頭奇怪的金髮，但不管他說了幾次，富岡老師老是追打他。

一想到這，善逸就感覺今早被富岡老師加碼揍了一拳的臉頰更痛了，他嘶了一聲，想把注意力轉移到進門的女同學身上，但一道搖曳的聲響先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炭──」

「非常抱歉，但這耳環是我過世的父親的！」炭治郎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對他一鞠躬。

善逸愣了下，沒料到對方會這麼大動作的道歉，雖然說他確實是注意到炭治郎的耳環才打招呼的，但沒想到會有這個理由。

有一瞬間，善逸想到對方昨日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表情，他伸出手抓著對方的手臂，侷促地說道：「好啦，我知道了，我會盡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你先抬起頭來。」

「真的嗎？」炭治郎抬起頭，那雙紅寶石的眼睛閃閃亮亮的，說：「善逸，你真是個好人，我昨天猶豫好久，但還是想要和你說，這樣真的好嗎？」

「可以啦，你不要在發我好人卡了，但是下次你要進門前跟我說一下，我看富岡老師在不在，他要是在的話，我就沒辦法了喔。」

「嗯，謝謝。」炭治郎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手機拿出來，我們交換個連絡方式吧，你有Line嗎？」

「Line？」

炭治郎疑惑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善逸一看，居然是掀蓋式的，他睜大了眼，說：「你的手機不是智慧型手機嗎？！」

「嗯，智慧型的比較貴，這個還可以用，怎麼了嗎？」

「也、也沒什麼啦，只是這樣就不能用Line了，不過你家是做什麼的啊，我昨天沒跟到你家門口，經濟有困難的話可以利用學校資源喔。」善逸一邊說著，一邊拿過炭治郎的手機輸入自己的電話，打給了自己，然後才還給對方：「給你，雖然用簡訊或電話可能不太划算，但以後我打給你好了。」

「啊，謝謝！」炭治郎收下後，對他道：「其實我家是開麵包店的，雖然沒有很富裕，但也還過得去，前輩你不用擔心。」

「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他老是在炭治郎身上聞到一股甜甜的味道，今天也還是香香的，善逸稍微湊近一聞，果真是麵包香。

「那個、善逸？」

炭治郎的聲音傳來，善逸才發現自己有點離太近了，他想到爺爺給他看的報告，連忙後退一步，說：「抱歉。」

炭治郎眨了眨眼看著他，微笑著說：「沒關係，那我先進學校了，掰掰。」

「嗯，掰掰。」

善逸向炭治郎揮了揮手，看著對方進入校舍，不知怎麼回事方才鬱悶的心情都被淨化了一樣，他轉過頭看著陸續進門的同學，嘆了一口氣，執起筆來繼續了他的風紀委員工作。

『竈門炭治郎』

善逸低著頭點開未接來電的通知，將它加為新聯絡人，並命名為竈門炭治郎，他抬起頭看了下窗外，外頭的班級正在上足球課，明明太陽那麼大，善逸一點也無法理解為什麼大家會這麼熱情的在室外奔跑，光是想像他就感覺累，說起來那個一年級生，炭治郎的笑容也和太陽一樣，但比起太陽的炙熱，炭治郎的笑容更溫柔一些。

「我妻同學。」

「嗯？」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善逸中斷了思緒，他抬起頭，愣了下，連忙慌張地將手機塞進書桌裡。

「煉煉煉獄老師！」

煉獄老師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伸手從他的書桌裡拿出了他的手機，說：「這個我就先暫時沒收了，上課要專心一點喔。」

「唉、唉唉。」

善逸同時收到了來自周遭的幾個目光，好啦，好啦，他又不是故意的。

煉獄老師回到講台上，拍了拍手，撐著講桌說：「好，我們繼續來說維新以後的事，讓我感受一下你們的熱情！誰要先跟我分享小故事？」

「我我我！」

「我！是我先的！」

「煉獄老師我我！」

「好，那就那邊那位村上同學。」

善逸摀住了耳朵，果不其然班上一陣尖叫，他皺著眉頭想著真是夠了，忌妒的看著講台上的煉獄老師。

也許是剛開學的關係，善逸覺得整節歷史課大家的興致都特別高昂，對聲音敏感的他倒是疲憊了不少，下課後他到講桌前向煉獄老師領回了手機，打開才發現炭治郎傳了一封簡訊給他，但他沒來的及讀，就被外頭走廊的聲響吸引了注意力，他探頭出去，一下便看到盡頭走廊的炭治郎正被富岡老師追著。

「竈門！！！給我把耳環拿下來！！！！」

「對不起！！！！可是不能！！！！」

「……」

善逸嘆了一口氣，從另一邊繞了過去。

6

「竈門！別跑！！！」

「不可能！！！」

善逸繞到了樓梯一側，聽著兩個人的聲音，他拉開了位在轉角的教室門，躲了進去，閉上眼專心的聽著炭治郎的腳步聲，等到稍微近一點時，他打開了教室門。

「善──唔！」

善逸拉著對方的手臂，摀著炭治郎的嘴將對方拉進了教室裡，同時鎖上了教室門。

他的動作很快，也許是歸功於平常富岡老師追打他的緣故，善逸抱著炭治郎，看了對方一眼，小聲地說：「噓。」便靠著教室門，仔細地聽富岡老師的動靜。

富岡老師果然很快就追上來了，善逸聽見富岡老師在教室門前徘徊了一會兒，似乎有點起疑心，但找了一會兒，還是朝另一頭走了過去。

「呼……」善逸呼出一口氣，看向炭治郎，想問對方沒事吧，但與炭治郎對上眼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對方的距離太近了，善逸放開了炭治郎，有點慌張地說：「抱歉！」

「沒關係，謝謝你，幫大忙了。」炭治郎露出一個笑容來，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剛才抱著他，反而是問道：「前輩為什麼在這裡？」

「啊……那個，你們剛才追逐的地方在我的教室附近，我剛好看到，所以就想說來幫你。」

「是這樣啊……對了，前輩有收到我的簡訊嗎？」

「簡訊？啊，嗯，我有收到，不過還沒看。」善逸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來，點開炭治郎的簡訊，然後愣了下。

裡面只有一句話和一個微笑表符，炭治郎看他沒回應，便微笑著再次問道：「要一起吃午餐嗎？我今天有帶一些家裡的麵包。」

善逸抬起頭看著對方的笑容，不知怎麼心口暖暖的，他一直都是自己吃飯，就只有在家的時候爺爺才會陪他吃飯，一想到今天不是自己一個人了，他的眼睛一痠，感動的抱住了炭治郎，說：「當然好啊，炭治郎謝謝你！」

「唔、善逸前輩，有點難受……」

炭治郎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善逸啊了一聲，連忙鬆開手，不行，他老是會忘記，就算爺爺告訴他是Alpha，善逸自己卻還是沒什麼實感。

「善逸？」

炭治郎看著他的反應，朝他湊近了點，善逸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但炭治郎似乎想確定什麼，又靠近了他，善逸只好靠在牆上，按著炭治郎的肩膀，低叫道：「不可以再靠近我了！炭治郎，很危險的！」

「可是……」炭治郎閉上眼睛嗅了嗅，睜開眼說：「善逸你今天是不是把味道都收起來了？」

「什、什麼味道？」善逸緊張的說著，他只聞到炭治郎身上的麵包香和一股清新的淡淡香味。

「就是信息素啊。」

「那個啊，是那個啊！」善逸總算知道對方在指什麼了，說到這個，他就感覺一股疲憊感湧上來，他說：「嗯，昨天爺爺給我看報告後，順便教了我怎麼控制，原本爺爺沒教我好像是因為我的味道本來就不濃，但昨天那個……發情的關係，所以好像有點控制不住，我用了一個晚上才學會怎麼控制的。」

「一個晚上嗎？好厲害啊，我之前用了快一個禮拜才學會的。」

「沒有什麼好厲害的啦，炭治郎你別這麼說，雖然我現在知道我是Alpha，可是感覺還是沒什麼變啊。」

「咦？是嗎？」

「嗯，我的聽力本來就很好，分化以後雖然變得更好一點，但我覺得沒什麼差別，就像嗯……以前這個距離我才聽得見呼吸聲，但剛才富岡老師的呼吸聲、心跳聲我都聽得見。」

善逸從不覺得自己有哪裡特別，但炭治郎聽完後，摸著他的臉頰，說：「可是我覺得善逸很厲害啊，能夠成為Alpha還擁有這麼好的聽力，前輩真了不起！」

「炭……炭治郎……」

善逸從沒被這麼真心誇過，臉頰情不自禁熱了起來，偏偏炭治郎沒什麼意識，一把揉了揉他的頭髮，繼續說著好了不起、好厲害。

「等等，炭治郎，能不能不要說了，很不好意思！」善逸抓著炭治郎兩隻手，一張臉早已聽到通紅。

炭治郎眨了眨眼，看著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說：「抱歉，一不小心就把你當成我的弟弟了。」

「弟弟？我姑且算是你的前輩喔。」

「我知道，所以對不起嘛。」炭治郎誠心地看著他，善逸敵不過對方的真誠，只好放開他的手。

「謝謝，啊，剛剛把你的頭髮弄亂了，我幫你整理一下吧。」炭治郎看了看他亂糟糟的頭髮，緊張的伸手替他整理。

善逸嗯了一聲，稍微低下頭去，想了想炭治郎說的弟弟，忍不住問道：「炭治郎你家有幾個兄弟姊妹啊。」

「嗯？」

「就是你剛才說你有弟弟……」

「啊啊，我是長男喔，我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平常他們都滿喜歡被我這樣摸頭的，他們都是很乖的孩子，嗯，好了。」炭治郎收回手，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說：「善逸前輩雖然年紀比我大，但感覺也很需要照顧，我不知不覺就有點想照顧前輩呢。」

「嗚，是這樣嗎？」善逸有點不好意思。

「嗯。」炭治郎點了點頭，似乎想再說什麼，不過鐘聲響起來了，只好改口說：「中午再說吧，善逸剛剛謝謝你。」

「嗯。」

「那我先回去了──」

「炭治郎。」他伸手抓著炭治郎的手，炭治郎看著他，善逸搔了搔臉頰，沒什麼自信的說：「要是以後你再被富岡老師追著跑的話，就來找我吧，我也許可以幫你……」

善逸垂著眼，不太敢看炭治郎的表情，但是聽到炭治郎的聲音後，他的胸口好像被陽光照到一般，滾燙而溫暖。

「好的，那麼到時候我會來依靠前輩的。」

善逸抬起眼，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慌亂的放開炭治郎的手說：「我想說的就這些，你、你快去上課吧。」

炭治郎眨了眨眼，對他揮了揮手，說：「嗯，中午見。」

「……中午見。」

他揮了揮手，一直到看不見炭治郎為止，才走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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