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注意：

本文含原作172話捏他

誕生日

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是自己。

第二討厭的是，除了爺爺以外沒有人會記得的生日。

「炭治郎──禰豆子──伊之助──」

誰都不在嗎？

善逸拖著仍未復原的腿在宅邸裡尋找著那三個人影，蝶屋敷格外的安靜，其實平常就很安靜了，畢竟待在這裡的人都多少散去了，只有幾個熟識的人還在，但現在善逸什麼聲音也沒聽到，就像是整間屋子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不，就像是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一個。

「好安靜。」

善逸找累了，乾脆在緣廊坐了下來，他把玩著手中的花，本來想送給禰豆子慶祝對方恢復人類滿三個月，但現在也用不到了。

「啾、啾啾？」

「什麼啊，你還在。」善逸看向身旁的啾太郎，伸出手捧起對方蹭了蹭臉頰，他手中的啾太郎難得安份地讓他這麼做，他閉起眼睛，說：「就只剩下你還在我身邊了。」

「啾？」

啾太郎抬起頭，用翅膀拍了拍善逸的臉，然後飛到空中盤旋，往外飛去一會兒，又繞了回來看著他。

「什麼，跟著你嗎？可是我腳傷還沒好。」善逸露出麻煩的表情，無奈這次啾太郎拉著他的羽織，他只好慢慢地跟著啾太郎往外走去。

也許是下午的關係，大街上三三兩兩的人群熱鬧的聚集在街上，善逸看了幾眼大街上成對走著的夫婦和情侶，不免覺得有些忌妒。

哼，等禰豆子的神智再清晰一點，我就跟她再求一次婚，到時候就可以和炭治郎三個人生活在一起了。

善逸在心裡想著，心中的忌妒才減緩了一些，他慢慢地跟著啾太郎，不知不覺來到了一間甜品店。

這間甜品店他從沒來過，覺得有些驚喜，善逸捏了捏懷裡的錢包，想著今天的日子沒有人為自己慶生，總可以自己替自己慶生吧。

於是他拉開了店門，走了進去。

不行、雖然甜食很甜，但是不好吃。

善逸坐在甜品店外的長凳，吃了幾口糰子後，就覺得沒什麼胃口。

果然吃飯這種事還是要和大家一起吃才好吃，善逸看著吃了幾口的糰子串，腦中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炭治郎一面吃一面露出幸福微笑的表情……不，為什麼是炭治郎啊，善逸忍不住抱怨，禰豆子和伊之助也沒吃過吧，這個還蠻好吃的，他們吃到會高興的吧……

善逸看著糰子發呆，思緒卻忍不住想著炭治郎他們，才一個早上不見，他就覺得好像很久沒看到他們了，他又無聊，又寂寞，盯著糰子幾秒，索性站了起身，走進了店裡，再走出店門時，他提著那些甜品往蝶屋敷走了回去。

他的麻雀不知道跑去哪裡了，善逸有點失望，連這種時候啾太郎也不在他身邊，明明就只是一覺醒來，為什麼會好像和他相關的人都消失了。

善逸。

我知道啊，都怪我能力太差，所以才會害爺爺遇上那種事，如果我實力夠好，也許就可以阻止師兄了，但是已經都來不及了，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事呢，連唯一一個會在乎我的人都沒有了，這個世界真的好討厭。

「善逸！」

「我知道啊，沒有人想和我在一起──」

「善逸！」

善逸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回到了蝶屋敷的門口，大門前的炭治郎正擔心的看著他，向他走了過來。

「你還好嗎？我叫了你好多次。」

「啊，嗯。」善逸低下頭，他好像要哭出來了。

「真的沒事嗎？」炭治郎似乎注意到他要哭了，連忙說：「抱歉，但我們不是故意的，所以、所以……」

「我都知道了。」善逸哽咽的說。

「知道？咦？知道什麼？」

「炭治郎你真不會撒謊。」

「咦？什麼？我、我什麼也沒說喔？」

善逸抬起頭，拿下對方戴在臉上的慶生眼鏡，邊吸鼻子邊說：「真不適合你。」

「啊。」

炭治郎睜圓了眼，看著他慢慢地露出一個微笑，說：「對不起。」

「沒關係，我原諒你。」善逸替對方重新戴上眼鏡，拉著對方的羽織說：「在哪裡？」

「在平常練習的地方，我試著做了蛋糕，但好像不小心做的太大了，禰豆子他們都在那裡等你。」

「全都告訴我沒關係嗎？」

「嗯，因為我不想讓你不安，抱歉。」

「沒關係……我都說原諒你了。」

善逸抹了抹眼角的眼淚，拉著對方往訓練場走過去，如炭治郎說的，訓練場在他剛才外出時已經稍微布置好了，但僅僅是稍微，他走過去的時候，禰豆子還在擺盤子，小葵和清、澄、菜穗則在幫禰豆子，伊之助還爬在樑上正在掛寫有生日快樂的布條。

「「「「「唉？」」」」」

原本作為練習場的庭園裡所有人都發出了疑惑的聲音，炭治郎則一臉不好意思。

「哥哥，為什麼這麼早就！」

「對啊，權八郎！你怎麼把人帶回來了？」

「抱歉，但是善逸很難過的樣子，我沒有辦法騙他……善逸？啊！別哭啊！善逸！」

善逸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哭出來了，他的眼淚像被人拔去開關一般，從眼眶止不住的流下來，明明沒有哪裡痛，但卻停不下來。

炭治郎溫柔的拍著他的背，一直說著要他別哭，禰豆子和伊之助也湊了過來，就連平常對他很兇的小葵和那三個小女孩也是。

善逸，你不孤單。

耳旁彷彿傳來了爺爺的聲音，善逸一面說謝謝，一面擦著止不住的眼淚，抬起頭露出一個笑容來。

「生日快樂！！！」

簡直就像一場美夢。

善逸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坐在緣廊，看著庭園裡的大家，他把買來的甜品分了下去，還找來了花牌，想和大家一起玩，稍微解釋了怎麼玩，炭治郎卻在他耳旁說有事要商量，便拉著他來到緣廊坐著。

「什麼事？」善逸懷著好心情的問道。

炭治郎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才搔了搔臉頰，說：「不，確實是有事，今天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我很高興，真的！從沒這麼高興過！」

善逸露出笑容說道，他看著炭治郎，然後才注意到對方的臉色不太好。

「身體不舒服嗎？炭治郎？你的傷應該也還沒好吧？為了我做了這些，不要勉強喔。」

「沒事的，比起這個，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你，雖然今天是你生日，但這件事我只能拜託你。」

「咦？什麼？什麼？炭治郎你要把妹妹嫁給我了嗎？」善逸嘻嘻笑著，他很想忽略炭治郎聲音中的不安還有絕望，但是聽到炭治郎的下一句話後，他就知道失敗了。

「不、我不是指這個，我知道這個請求很無理，也很狡猾，但是、但是，能夠請你在我無法守護禰豆子之後，繼續守護她嗎？」

炭治郎的聲音顫抖著，說的每個字，善逸都明白，但組在一起後他卻不明白了。

「咦？什麼……什麼意思，你不要開玩笑，雖然我很喜歡禰豆子，不用你說我也會守護她，可是你說你會無法做到？咦？騙人的吧？炭治郎？」手腳彷彿變得冰冷，善逸的手也顫抖起來。

炭治郎低下頭。

「騙人的？對嗎？炭治郎？不好笑喔，偏偏挑在我生日這天，吶，你快說那是騙人的。」他湊近炭治郎，一把握著炭治郎的肩膀。

「快說啊！炭治郎！」

「你快說你不會離開我身邊啊！」

他用力的搖著炭治郎的肩膀，炭治郎臉上慶賀生日的眼鏡掉了下來，砸在木地板上，低著頭的炭治郎眼眶紅紅的，像是用盡了力氣一樣，握著拳頭，低著頭說：「抱歉，抱歉善逸！但是請你答應我。」

「唉……？那……那算什麼啊？我想像中的未來，可是有你的喔？你要像其他人一樣，離開我嗎？」

溫熱的液體從眼眶無法控制的溢出，好痛苦，好痛苦，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不對！我到最後都會一直在，至少還有九年的時間，所以……」炭治郎抬起頭，又垂下了目光，說：「對不起，別哭，善逸，我沒有打算讓你哭的，你應該要高興──」

「我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啊！」善逸咬著牙，眼淚還是往下掉，他應該生氣，但內心的悲傷讓他止不住眼淚，他知道啊，早就該知道了，知道炭治郎的身體比想像的還糟，從一切結束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彷彿被什麼蠶食的心音，身體在發出悲鳴，善逸聽就知道了，可是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要拜託他這種事，為什麼不能夠讓他假裝未來還很幸福？

「善逸……」

他任憑眼淚掉落，一句話也無法回，捏著炭治郎肩膀的手將炭治郎抱入了懷裡，就像要抓住什麼一樣。

「我啊，我想要炭治郎成為我的家人，可是、可是為什麼是現在？」

明明還是這麼溫暖的身體，明明還是那個光是聽就彷彿讓人快落淚的溫柔聲音，明明一切都還是一樣的，但是──

「善逸，拜託你。」炭治郎的聲音埋在他的肩膀上。

哭啊，炭治郎，為什麼連這種時候都要忍耐呢？

「炭治郎，你好殘酷。」

「對不起……對不起……善逸……對不起……」

他緊緊的抱著炭治郎，說不上心中那股悲痛是什麼樣的情緒，光是想像未來少了炭治郎，他就感覺心口少了一塊肉。

但是……但是……

「不用你拜託，我也會做到的。」

他放開炭治郎，抽了抽鼻子，摸著炭治郎的臉頰，看進對方那雙盛滿苦痛的雙眼，說：「在那一天到來以前，你要一直一直在我身邊，好嗎？」

「……嗯。」

善逸放開手，低著頭拭淚，炭治郎在他身邊坐了一會兒，說：「我過去他們那邊。」

他點了點頭，一瞬間又想到了什麼，抬頭捉住了炭治郎的手。

「善逸……」

他知道炭治郎快到極限了，但只有這個問題，他必須問。

「炭治郎……」善逸看著他，他不敢想太久遠的未來，他是懦弱的人，不想知道沒有了炭治郎以後，他還會不會得到幸福，他捏著炭治郎的手心，不需要刻意去傾聽，也聽得見炭治郎的心跳聲，他想逼自己露出笑容來，但他扯了扯嘴角還是放棄了，他張了張嘴，問出口：「明年、大後年，你還會幫我慶生吧？炭治郎？」

炭治郎看著他，有一瞬間彷彿被這個問題扎得很痛，那雙美麗的紅寶石眼睛濛上了透明的淚水，但是炭治郎終究忍了下來，他露出了一個微笑，回握著他的手說：「我保證。」

---end---

痣會讓人的壽命活不過25歲,

所以也有可能在25歲以前就死去,

炭治郎作為與日之呼吸接近的繼承人,我想他受到的傷害可能會更大

生日虐壽星真的很抱歉,

不過因為很在意這個捏他所以還是寫出來了

希望善逸能夠永遠幸幸福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