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3.
在市區的江戶川車站停下車，炭治郎跟著善逸的腳步走，路上的楓葉已經盛開的街上都是，接近十月底的天氣有些寒冷，善逸握了握他的手，回過頭來問他會不會冷，炭治郎搖了搖頭，對對方露出了一個微笑。
「還好，不過我們是要去哪裡？」
從剛才開始善逸就有些神秘兮兮，炭治郎直覺對方有事想和自己說，但不知道善逸想說什麼。
「快到了。」然而善逸沒有直接說，倒是拉著他的手繼續往前走，他們彎進巷子裡，一座高聳的十字架鐘塔矗立在前方不遠的建築物旁。
炭治郎盯著那座鐘塔，一瞬間感到有些心跳加速，他望向善逸，心想不會是那樣吧，五分鐘後，一棟帶著現代與未來感的、宛如張翅老鷹樣貌的建築出現在他的眼前。
善逸拉著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走了進去。
挑高的天花板四面都是玻璃，陽光從十字架後的彩繪玻璃投射進來，由於不是禮拜的時間，教堂裡頭零散地坐落著禱告的人們，善逸帶著他踏進門後，牧師朝他們看了過來。
「走吧。」
炭治郎沒來得及出口詢問，善逸便牽著他往牧師走去，他們在牧師前停了下來，牧師熟悉地和善逸搭起話。
「都準備好了嗎？」牧師問。
「嗯。」
「那好。」牧師點點頭，慈愛的目光看向炭治郎，炭治郎吞了一口口水，瞬間緊張起來，他看向善逸，想問善逸這是怎麼回事，對方卻握著他的手，單膝跪了下去。
「炭治郎。」
「善、善逸！你幹嘛……」
炭治郎看著善逸從口袋裡拿出盒子，瞬間說不出話，他反覆看向善逸與牧師，一瞬間明白了對方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裡，周遭祈禱完的人們好奇地朝他們看了過來，不用安排便簇擁而上，眼淚在炭治郎的眼中聚集。
「善逸……」
盒子輕輕打開，善逸握著他的手，那雙琥珀色的眼裡溫柔地讓炭治郎忍不住哭了出來。
「和我結婚吧，炭治郎。」

換上一身潔白合身的西裝，炭治郎無暇驚嘆善逸的準備周到，他捧著十分鐘前善逸交給他的白花，推開教堂的木門重新踏入禮堂，方才旁觀的人們已經安靜地在木椅坐下，配合著他們這場突來的婚禮露出祝福的笑容。
炭治郎有些害臊，他不知道該罵善逸亂來，還是心動於對方準備的驚喜，他抬頭看向教堂底端等待著他的善逸，捧著白花緩慢地走了過去。
善逸換了和他同樣款式的白西裝，側轉過頭看向他，表情又是緊張，又是期待的笑意，炭治郎伸出手握住對方伸來的手，一時間竟有點抬不起頭來。
「和我想的一樣，很適合你。」
「嗯……」
善逸溫和的氣味縈繞在鼻尖，炭治郎將視線從捧花中抬起來，迎上善逸的雙眼，與對方相視而笑。
「也很適合你。」他說。
「嘿嘿。」善逸咧起嘴來。
「那麼開始吧。」牧師輕聲地說。
「我妻善逸、竈門炭治郎，今天你們到聖堂裡來，在教會及全體來賓面前，就要結為夫婦。婚姻是天主定的制度，也是基督建立的聖事，這說明夫婦的愛情是神聖的，婚姻的責任是重大的，婚姻也是天作之合，因此夫婦二人必須白首偕老。現在我以教會的名義，請你們鄭重表明自己的意願。」
炭治郎深呼吸了一口氣，不自覺的挺起胸膛，他朝善逸看去，對方也收起笑容來，握著他的手難得嚴肅地看著牧師。
「我妻先生，你是自願來此結婚的嗎？」
善逸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顫抖：「是的。」
牧師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看向炭治郎。
「竈門先生，你是自願來此結婚的嗎？」
炭治郎看著牧師，又看了看善逸，他沒有立刻回應，畢竟準確地來說，他並不是自願地來到這裡，但……看著善逸緊張的神情，他握了握善逸的手讓對方安下心──
「是的。」他彎起嘴角，從心底真誠地說。
他的心早已準備好了。

接過牧師遞過來的結婚證書，炭治郎沒想到善逸連這個都準備好了，善逸甚至事先寫好了自己的部分，就只差他的部分還沒有完成，看來對方是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和他結婚才放他走，他拿著牧師一起遞給他的筆，在上頭仔仔細細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等資訊，待牧師拿走以後，他轉過頭看向一臉欣喜的善逸，一雙手將他帶至懷裡，炭治郎愣了下，伸出手也慢慢地環上了善逸的背部。
「我現在很幸福喔。」
淚水的味道從肩膀上傳來，炭治郎有些無奈地鬆開這個懷抱，捧著善逸濕濕的臉頰，湊了上去與對方交換了一個吻。
善逸捏著他戴上戒指的手，似乎想忍耐不哭，但一向發達的淚腺終於忍不住淚水。
善逸一邊哭，一邊笑著說：「我也是。」
「我會讓你和寶寶幸福的，炭治郎。」

－－－ＴＢ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