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4.
「炭治郎。」
炭治郎回過頭，綁著側邊馬尾的女孩小跑了過來，將一張紙遞給他，說：「你的東西掉了。」
「啊，謝謝你，香奈乎。」炭治郎露出笑容來，將那張紙放到教師要求他搬的作業上。
「……」
「怎麼了嗎？」
「需要我幫忙嗎？」香奈乎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咦？沒關係，只是一下子而已。」
「不……不是。」香奈乎交握著雙手，好一會兒鼓起勇氣說：「請讓我幫忙好嗎？」
「可是……」
「……」
「好吧。」炭治郎無奈地笑了出來。
「太好了。」香奈乎鬆出一口氣，將一半的作業接了過去，並問他：「要送去哪裡呢？」
「我們教授的研究室，再前面一點就到了。」
「好。」香奈乎點點頭。
幾分鐘後，炭治郎帶著對方在教授的研究室放下作業，走出研究室時，他注意到香奈乎的視線，說：「怎麼了嗎？」
「咦？不、沒事。」香奈乎移開視線，但炭治郎總覺得對方有話想說。
「有什麼就說吧，我希望香奈乎你也能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啊……嗯。」香奈乎交握著雙手，好一會兒後，抬起眼看著他，說：「炭治郎，你……結婚了嗎？」
「咦？」炭治郎眨了眨眼，沒意料到對方會這麼問。
「因為……」香奈乎看向他的手。
「啊……」炭治郎一下子理解了，他有些臉熱，坦誠地道：「嗯，這個禮拜。」
香奈乎眨了眨眼，似乎理解了什麼，遲疑了一會兒說：「對象是我妻前輩嗎？」
「嗯。」
「原來是這樣……」香奈乎呼出一口氣，說：「祝你們幸福。」
「謝謝。」炭治郎笑道。
「還有……」
「還有？」
「那個、下次不要再搬這麼重的東西會比較好。」
「咦？」炭治郎一時沒能理解，香奈乎便點點頭，向他道別跑走了。
「穿幫了嗎？」炭治郎紅著臉摸了摸小腹，奇怪，香奈乎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叮咚！」
手機鈴聲叫了起來，炭治郎連忙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來，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張貼圖，問他還沒好嗎。
炭治郎趕緊打道：『我剛好了，現在過去』
他這麼一打完，對方又傳來了一張驚嘆號的貼圖，語氣驚慌地打道：『開玩笑的啦！炭治郎你慢慢來』
炭治郎失笑了出來，打道：『我知道。』
收起手機，炭治郎向著停車場慢慢地走了過去。

「炭治郎～」善逸看到他走近，便張開了雙手，炭治郎走過去讓對方抱抱自己，也伸出手抱住了善逸。
「今天還好嗎？」善逸放開他問。
「嗯，今天很好……」炭治郎頓了下，說：「你覺得我看起來有哪裡怪怪的嗎？」
「怪怪的？」善逸愣了下，驚慌地說：「什麼怪怪的？炭治郎你不要嚇我！」
「不是啦，我都有注意身體，寶寶沒事。」
「那是怎麼了？」
「嗯……」炭治郎想不出來該怎麼解釋，他轉了一圈，說：「怎麼樣？」
「嗯？」善逸眨眨眼，然後露出笑容，拉著他的雙手道：「今天也很可愛喔。」
「嗚！我、我不是說這個！」炭治郎臉熱了起來。
「那是什麼？」
「就是……」炭治郎頓了頓，有點害羞地說：「就是看得出來我懷孕嗎？」
「啊……這個啊。」善逸恍然大悟，把他拉近了，將鼻子湊近他的脖子間。
「善逸？」炭治郎有些緊張，感覺這樣有點癢，善逸的信息素也隱約飄了過來，讓他覺得有些熱。
「嗯……」善逸嗅了一會兒，抬起頭說：「很正常啊，超好聞的味道，我都快硬了。」
「善逸！」
「好痛！炭治郎你幹嘛啦！居然這樣對你老公！」善逸摀著被撞紅的額頭，眼淚一下冒了出來。
「誰……」炭治郎心跳快了一拍，聽到善逸這麼自稱後，臉更熱了，他結巴地說：「誰叫你要說這種話。」
「不是，這麼聞有哪個Alpha受的了啊？」善逸摟著他的腰。
「我又沒叫你聞，嗚，你的味道不要這麼興奮，等下刺激到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善逸嘻嘻笑了笑。
「會流產喔。」
「哈啊？！你你你說真的還假的啊？！」
「嗯，你都沒看醫生給的叮嚀，我不是貼在冰箱上了嗎？」
「不、不是，只是聞個味道也不行？」
「因為我會興奮啊，子宮收縮的話，可能會影響到寶寶。」
「真的假的？！」
「嗯，所以你把味道收好，不然等下我下面濕掉寶寶滑出來怎麼辦？」
「你不要說這麼恐怖的話好嗎！」
「可是我是認真的喔。」
「就是認真才可怕啊！」
「？」炭治郎實在不理解哪裡可怕，嗅到鼻尖的信息素確實的收了回去後，炭治郎想起對方剛才的舉動，說：「你剛才幹嘛聞？」
「不是你問我看不看得出來嗎？」善逸有些掃興地說：「我就想是不是『聞』出來的，畢竟我也看不出來啊。」
「原來是這樣。」
「但果然還是聞不出來，跟平常一樣啊，雖然我的嗅覺沒有炭治郎你這麼好，但Alpha要聞出一個Omega味道有沒有改變挺簡單的，炭治郎你的味道雖然跟我混合在一起了，還保有你自己的香味，也沒有多出什麼奇怪的味道。」
「這樣啊。」炭治郎忍不住也想聞聞自己的味道，但自己通常是聞不到自己的信息素的。
「不過我是有聽說過一個說法啦。」
「一個說法？」
「炭治郎你轉過去。」
「？」炭治郎迷惘地轉過身，聽到善逸喀擦地拍了一張照的聲音，他疑惑地轉過頭，善逸招呼著他湊近，遞給他看手機裡特寫他臀部的照片。
「拍這個做什麼？」
「聽說看屁股看的出來這個人懷孕了沒啊，我是看不出來啦，說不定真的看的出來，今天有人看出你懷孕了嗎？」善逸抬眼朝他看過來。
「嗯，我學妹，就是香奈乎，你也認識吧？我今天幫忙搬作業到教授－－」
「等等等等，你搬作業？」
「嗯，我搬作業的時候，香奈乎問的。」
「你是認真的嗎？！」
「嗯？」
「搬作業！醫生不是說要盡量避免搬重物嗎？」善逸大叫道：「太危險了吧！到底是哪個王八教授讓你搬的？！」
「因為老師還不知道……所以……」
「就算不知道你也要避免吧！炭治郎！」
「我、我知道，但是我想說只是一點點的話－－」
「一點點也不行！」
「……嗚，善逸……」
「什麼！」
「你別這麼大聲……」
他有點委屈地看著善逸，善逸張了張嘴，小聲地說：「……抱歉。」
安靜了一下，善逸又說：「不、但是，炭治郎你太亂來了。」
「善逸你不也是嗎？剛剛還和平常一樣釋放出信息素。」
「那……那種事一般人怎麼會知道啊。」
「嗯……對不起。」
「我我沒有要罵你啦，下次小心一點好嗎？」
「但是還沒三個月，不是不能說嗎？」
「啊，也是……」善逸抓了抓後髮，牽著他的手，說：「總之，小心一點，好嗎？」
「嗯。」
「回家了？」
「嗯。」
「我今天沒有騎車，想說會不會太顛簸，我們走路回家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
「還是說，這樣會不會太累？」
炭治郎眨了眨眼，笑道：「雖然我懷孕了，但我沒有那麼脆弱。」
「可是……好吧，真的不舒服要說喔？」
「嗯。」炭治郎彎起嘴角，忍不住覺得對方緊張的樣子有點可愛。
善逸拉著他的手往回去的路上走，秋天的傍晚陽光暗的很快，但還不至於整個暗下來，街上被陽光照的紅通通的，炭治郎感覺善逸的手特別暖和，他呼出一口氣，走了一會兒，湊近善逸身邊，小聲地說：「回家接吻吧。」
「唉……？！」
善逸的臉頰微紅，轉過來看他，說：「認真的？」
「嗯，突然很想和善逸你接吻……不行嗎？」
「不、不是，怎麼會，不如說大歡迎，但一不小心擦槍走火怎麼辦啊……？」
「唔、也是……」炭治郎倒是忘記了，明明剛才才提過，因為太幸福了，忍不住想和善逸撒嬌的自己實在太沒用了。
「那還是算了吧。」
「唉？！」
「？你不是說怕……」
「所、所以我才問啊，讓別人這麼期待又讓人失望，你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嗎？炭治郎先生？」
「唔……」炭治郎皺起眉，不高興地說：「那你想怎麼樣？」
「喂喂，炭治郎先生，你的脾氣是不是變差了？都還沒幾個禮拜耶。」善逸捏了捏他的手，然後說：「親一下，親一下總可以了吧？」
「……那也是可以。」炭治郎點點頭，只是他覺得對方不會只親一下而已，上一次做是什麼時候？好像有點久了……
「這禮拜我要回去看醫生，善逸你－－」
「我會去哦。」善逸對他笑了笑，摸摸他的肚子，說：「不能讓寶寶和媽媽覺得寂寞嘛。」
「……」
狡猾。
「我是爸爸。」
「好、好，炭治郎馬麻。」
「善逸！」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炭治郎你以前也都讓其他人喊老媽啊。」
「那感覺又不一樣。」炭治郎羞恥地說：「我雖然是Omega，但還是男人喔。」
「那不然叫……爸比？」
「爸比？」
「嗯，我叫爹地，怎麼樣？雖然我比較喜歡炭治郎馬麻。」
「……那樣是無所謂。」
「那就先這樣決定啦。」
看著善逸笑得開心，炭治郎也無奈地笑了，不過這個禮拜還要回診的話，果然下次還是問問醫生懷孕期間生理問題怎麼辦好了。
炭治郎偷看著善逸的臉龐，有點緊張地心跳加快了起來。

－－－ＴＢ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