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醫生五条悟 x 消防員悠仁

2.
救護車的燈光明滅閃動，虎杖悠仁看見那男人明明穿著休閒服，卻正在幫助昏迷流血的騎士處理傷勢，虎杖走上前去，警察也來了，正在指揮交通，車禍駕駛人正在接受警方的盤訊，虎杖悠仁原本想著需不需要幫忙，但看起來似乎不用，男人和救護車上的救護人員交代什麼，騎士很快地便被抬上了擔架送上了救護車，男人留在原地和黑髮警察談話，末了注意到他的存在，轉過頭朝他看了過來，有點驚訝地叫出他的名字：「悠仁？」
虎杖悠仁點點頭，既然被發現了，他便朝男人走了過去。
「五条醫生。」
「在外面就不用叫我醫生了，沒想到會遇到你。」
「我也是。」
「雖然說我希望下次見面不是在急診室，但這種場合好像也不太好。」男人笑了下，轉過頭和黑髮警察說：「我晚一點再過去可以吧。」
「好。」黑髮警察看了虎杖一眼，虎杖點點頭，警察先生便回到同僚的身邊將肇事的車主帶上了警車。
「你現在沒有值勤吧？那邊聊一下？」
男人比向路旁的櫻花樹，虎杖悠仁點點頭，他跟著男人走到櫻花下，好奇地問對方：「五条先生，你還記得我？」
「當然，急診室又不是每天都會有可愛的消防員受傷，而且那不過是幾天前的事。」
虎杖悠仁眨了下眼，有些耳熱，五条先生果然是在搭訕他。
「剛才的車禍是五条先生你報警的嗎？你好像很熟。」虎杖轉移話題道。
「嗯，我不過想出門買個甜點吃，就碰上車禍了。」男人頓了下，伸出手往他的頭頂摸過來，虎杖下意識地想往後，但男人的手更快地往他的頭上抓了一片花瓣，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頭髮上有花瓣，你看，連櫻花都喜歡你。」
「謝、謝謝？」虎杖悠仁愣愣地看著對方，男人的笑容很好看、很親切，不知道為什麼虎杖看著就感覺被碰過的髮頂搔搔癢癢的，他抓了下後腦勺，淺笑說：「總覺得五条先生對我的印象特別好，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雖然虎杖悠仁覺得不可能，他的記憶力很好，如果是五条先生這樣好看的人，要是見過他肯定是記得的。
「沒有，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喔～這樣子啊。」
「不過對你印象很好是有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
男人笑瞇了眼，虎杖悠仁這才發現對方沒有戴著在醫院的眼鏡，那雙藍眼睛顯得特別漂亮，他呆了幾秒，這才覺得失禮地撇開眼，猜測道：「新聞？」
如果是新聞媒體，虎杖悠仁可以理解，畢竟他的髮色很特別，虎杖也接受過幾次採訪，跟記者說明火場狀況，因為他的隊長總是說他的笑容很親切，讓他去和記者交涉是最好的，不過男人聽他這麼說卻否認了。
「不是，不過悠仁你不知道也無所謂。」
「這樣啊......」虎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他又說：「我的名字－－」
「病例有寫，你不喜歡我叫你悠仁嗎？」
「那倒是不會，只是五条先生都這麼叫病人的嗎？」
「看情況。」
「看情況？」虎杖悠仁困惑地歪了歪頭，但他隨即就放棄了思考這個問題，五条先生給他的感覺太神秘了，他說：「好吧，五条先生喜歡的話，叫我悠仁也可以。」
「悠仁的意思是說，我喜歡的話叫你寶貝也可以？」
「寶、什麼？」虎杖悠仁瞪大眼，他聽錯了嗎？
男人看著他的反應笑出來，說：「抱歉，我開玩笑的。」
「開玩笑？」虎杖眨了眨眼，男人無辜地點頭，但虎杖總覺得那不太像開玩笑。
「五条先生你開玩笑的方式讓人有點分不清楚是真的還是假的耶。」虎杖臉熱地說。
「很多人這麼說，不過，」男人伸出手來，「我確實想和你交朋友。」
虎杖悠仁盯著男人的手，也許是身高的問題，男人的手也很大。
「嗯？悠仁不想和我交朋友嗎？」
「沒有這回事，我也喜歡交朋友。」虎杖伸出手握上男人的，男人的手體溫偏低，手心粗糙，緊緊地回握他的手。
「是嗎？太好了，悠仁的手好溫暖，真不愧是和火生活在一起的消防員。」
「是五条先生的手太冷了啦。」
「那這樣不是很剛好嗎？悠仁的手可以溫暖我。」男人的手收緊了些，虎杖悠仁看著男人，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他想讓對方放開他，男人又說：「悠仁是消防員嘛，我是醫生，就像你負責把人救出來，我再把人救活，缺少你和我都是不行的。」
虎杖眨了下眼，聽對方這麼說，笑道：「應該是缺少消防員和醫生都是不行的，不過五条先生說的我認同，前幾天真的謝謝你。」
「那沒什麼，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今天有在咳嗽嗎？或是胸悶不舒服？」
「那倒是沒有。」
「那就好，雖然有點可惜。」
「可惜？」
「代表悠仁不會回診，我給的電話悠仁不會打了吧？」
虎杖一愣，男人態度從容，他低頭又看向男人緊握他的手，半晌，虎杖抬起眼看著他，臉頰微紅，他說：「五条先生你－－」
手機鈴聲醒起，打斷虎杖沒說完的話，他連忙掏出手機，發現是分局打來的電話，虎杖看了眼男人，對方示意他接電話，虎杖便點點頭按下了接聽。
『虎杖，抱歉，現在局裡有點忙，你方便幫忙出個勤嗎？東北有百貨公司冒大火，現在有執勤的都過去支援了。』
「沒問題，我也過去嗎？」
『那是不用，隊長是讓你幫忙處理一點小任務，畢竟你休假，不想讓你去那麼大的任務，只是那件事不趕緊處理也不好，剛才有電話通報，民眾的住家附近有虎頭蜂的巢穴，有一名老翁剛才被虎頭蜂螫了，不確定狀況如何，你方便過去處理嗎？』
「可以啊，我現在立刻過去，救護班過去了嗎？」
『我剛看他們是出發了，你的捕蜂衣我交給了跟車的東堂，我想他們現在應該快到了才是.....』
「好，那我過去看看。」
『嗯，麻煩你了。』
「不會，有事聯絡。」
虎杖掛斷電話，抬頭看男人，還沒說什麼，對方便道：「需要我一起過去嗎？」
「不，應該沒關係。」
「可是被虎頭蜂螫到不太妙吧？」
「我不太清楚狀況，所以－－」
「那我跟著去就更沒問題了。」
男人拉著他的手，二話不說地帶著他往路邊的轎車走，虎杖悠仁本來想說有東堂在就沒問題，畢竟東堂比他熟悉救護，但看到男人這麼熱心他就還是放棄了，身邊有急診室的醫生跟著還是不錯的，虎杖坐上了男人的車，不再拒絕對方的幫忙，跟對方報了地址後，男人便出發載他往目的地駛去。

「悠仁。」男人開了一段路，目的地在山區，沒有什麼車擋路，虎杖悠仁聽到男人搭話，他看向男人，對方說：「其實我原本覺得自己運氣不好。」
「？」
「就是出門常常遇到車禍的那種不好。」
「真的假的？那說不定五条先生你在救護車上見過我。」
男人皺起眉，很遺憾地說：「沒有，一次也沒有，明明你們消防隊負責救護傷患，不知道為什麼我一次也沒遇到過你。」
男人看了他一眼，說：「可是昨天碰到你，我覺得我的運氣又變好一點了。」
虎杖悠仁愣了愣，臉頰又熱了起來，他支吾著想將剛才沒說出口的話問出來，但總覺得時機怪怪的，他左思右想該說什麼，啊了一聲。
「怎麼了？」
「五条先生，你等下要去做筆錄吧？你這樣載我過去可以嗎？」
「沒問題啊，反正我不會逃跑，警察很習慣了。」
「五条先生你這說法......」虎杖聽了忍不住笑了，「好像犯罪的犯人。」
「很像嗎？」男人勾起唇朝他看來一眼。
「嗯，那說法好像，但你明明只是要幫忙做筆錄而已，幹嘛說成這樣。」
「聽起來比較可憐啊，說不定悠仁聽了以後會想陪我一起去做筆錄。」
「五条先生你直接問我就好了啊，我跟你去啦，不用拐彎抹角，而且你都陪我來了。」
「真的？太好了，看來今天的筆錄會比較開心一點。」
男人耶了一聲，心情愉快地將車開上了山路，虎杖悠仁覺得對方與在醫院看到的感覺很不一樣。
「悠仁對我有一點興趣了嗎？」男人看著他，說：「一直盯著我看。」
「啊，有嗎？」
「有啊。」
虎杖悠仁撇開眼，覺得自己有點失禮，他說了一聲抱歉，男人卻說：「不用抱歉，悠仁喜歡的話想怎麼看就怎麼看，我知道我很好看。」
「五条先生你很有自信耶。」
「當然，我的臉和我的醫術都是最好的。」
虎杖悠仁聽到對方這麼說忍不住笑起來。
「多笑一點，你笑起來很可愛。」
男人無預警地又這麼說，虎杖立刻收住了笑容，不好意思地由下而上朝男人看去，他說：「五条先生，你一直在撩我欸。」
「被發現了？」
「發現了。」
「可惡，那你可以加我的電話號碼了嗎？」
「說完可惡後還是要我加嗎？」虎杖哈哈笑起來。
「當然，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那好吧！五条先生你的電話多少？」虎杖悠仁立刻掏出手機來，他按下新增聯絡人，「五条先生？」
「悠仁好乾脆啊，我還以為你會再裝迷糊的。」男人接過他的手機輸入了號碼，頓了下又說：「我可以加Line嗎？」
「可以啊。」虎杖看著男人加了Line，將他的手機還回來，虎杖悠仁伸手接過發了一個HI的貼圖，然後將手機塞回褲子口袋裡，他說：「沒什麼好裝的吧，五条先生你那麼明顯，而且五条先生你剛才說要和我做朋友對吧？我也不討厭五条先生，你很有趣啊。」
「即使我對你有那個意思？」
「即使你對我有那個意思。」
「真不錯，我喜歡悠仁你這一點。」
「謝謝五条先生誇獎，啊，我們是不是要到了？」
「嗯，到了。」
車子在一棟老舊的住宅旁停下來，虎杖悠仁注意到救護車也來了，東堂穿著捕蜂衣注意到他們的車，虎杖立刻要下車，男人忽然拉住他的手，虎杖回過頭，男人湊的很近，虎杖悠仁聞到對方身上有一點消毒水的氣味，但是更濃厚的糖果甜味蓋過了刺鼻的消毒氣味，男人的呼吸噴在他臉上，對他笑道：「忘了說，我可以約你去看電影嗎？」
虎杖眨了下眼，臉頰微熱，他露出一個笑容，說：「晚點做完筆錄再說吧，五条先生。」

－－－ＴＢ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