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韓劇《金秘書為何那樣》的paro
※ABO設定，Alpha五条 xOmega悠仁

12.
高分貝的尖叫聲劃過了歡樂的背景音樂，五条悟看了眼身旁興致勃勃的秘書，指著眼前的雲霄飛車，說：「要搭嗎？」
「要！」
虎杖悠仁一口答應，一小時前猶豫的神色早已經在踏上了東京都內的夢幻國度就被拋了個九霄雲外，秘書拉著他的手臂，雀躍地不像個將要滿三十歲的成熟大人，五条悟原本還在想著那間因為他們遲到而取消預約的浪漫法式餐廳，注意力立刻就被虎杖勾著他手臂的動作給勾走了。
「那我們去搭看看吧。」
五条悟笑瞇瞇地帶著他的秘書往雲霄飛車的乘車處排起了隊來。
他盯著虎杖悠仁，想起對方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曾經說過想要來到迪士尼玩玩看，那時的虎杖悠仁剛出社會不久，對於秘書的工作一竅不通，還是常常會做錯事的年紀，也許是在某個加班的夜晚，五条悟記得自己聽對方說過來到東京的憧憬。
「怎麼了？」
也許是他的視線太過專注，虎杖悠仁被他看的不自在，興奮的情緒稍微壓抑了一些，說：「五条先生覺得這樣很幼稚嗎？」
「不、不是，提議來這裡的是我，我怎麼會這麼想。」五条悟失笑，他看著秘書害臊的模樣，一面覺得對方可愛，一面伸出手輕輕地勾了下對方的小指，他說：「我原本只是隨口說說，但現在突然想起來你說過很想來。」
虎杖愣了下，垂下眼，嘴角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說：「我是說過，但那很久以前了。」
「真的是很－－久以前了，悠仁還是小朋友的時候吧？」
「也沒那麼小啦！」虎杖抬起眼看他，說完又有點不好意思，彷彿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居然一點也沒變，五条悟感覺到對方也回勾了他的小指，他的秘書摸了把後頸，掩飾性地又道：「今天是我第一次來迪士尼。」說完，抬著眼睛看著他，好像在說我也不是故意要這麼興奮的，我不是小孩子，五条先生您應該能理解吧。
他噗哧笑了出來。
「五条先生？」
「嗯、嗯嗯，我當然知道悠仁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是說......悠仁這種孩子氣的時候很可愛。」他鬆開虎杖的小指，抬手抹過虎杖悠仁的後頸，成熟的Omega顫了下，要說什麼，他就將大手又往下按在對方的後腰上，虎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是耳朵紅了起來，半晌回道：「五条先生也很孩子氣啊。」
「孩子氣不是比較年輕嗎？代表我的心還沒老。」
「跟外表不符的話就是幼稚了。」
「唉？所以悠仁你要說我幼稚了嗎？」五条悟傷心地說。
他今天應該沒有太過幼稚......好吧，也許有一點，就一點點！但那真的不能怪他，都是易感期的錯，他一邊想著自己是不是又要被悠仁扣分了，一邊就聽到他的秘書說：「今天......還好啦，聽到五条先生說要來這裡的時候，雖然很驚訝，但是這裡是夢幻國度，就算是老公公也可以跟彼得潘一樣。」虎杖朝他看來，說：「五条先生的這種地方我不討厭，因為我也是一樣的。」
他眨了下眼，高興地笑出來，不討厭......也就是喜歡的意思吧，他湊近了他的秘書，想問對方是什麼意思，虎杖就一溜煙的從他的懷裡鑽出去，他抬起頭看見對方鑽進了雲霄飛車的座位裡，正在把頭上的棒球帽收進包包，沒了帽子的遮掩更看的清虎杖紅紅的耳朵，虎杖抓著把手朝他看來一眼，一旁的工作人員在催促五条悟前進，他立刻笑著朝虎杖走了過去，在對方身旁的座位坐了下來。
「說起來，悠仁你不怕這種設施啊？」
嗶一聲，等所有乘客上座後，伴隨著雲霄飛車啟動，車子緩緩爬上高高的鐵軌，五条悟看了眼底下的景色，問一旁明顯興奮的秘書。
「不怕啊！」對方鬆開了緊抓著的把手，大有要將雙手舉高的趨勢，虎杖看向他大聲地問：「五条先生你怕嗎？」
「不怕！」他跟著也鬆開了手，然後一把抓住了虎杖的手舉高，說：「不然我們來比賽？害怕的人就輸了，輸得要聽贏家的話！」
虎杖笑咧了嘴，臉上滿是自信地大聲說著：「好啊！」
幾秒鐘後，他們搭乘著雲霄飛車衝下了軌道。

再次從雲霄飛車上下來已經是五分鐘後的事了，五条悟撥著被強風吹亂的白髮，身旁的秘書頭髮也亂了，但笑的很開心，他看著也忍不住笑出聲，伸出手替對方整理頭髮，沒有髮膠修飾的粉色短髮很柔軟，虎杖一下愣了住，抬起眼看著他整理頭髮，五条悟低頭看著對方，驀地感覺心跳加速，虎杖不知道是不是也這麼覺得，拉下他的手說：「這樣就好了。」
「嗯。」
「......」
「......」
「等下－－」
「要不要－－」
他們同時沉默又同時出聲，五条悟看著他的秘書，他的秘書也看著他，幾秒後他們再次笑了起來，虎杖一拳輕輕打在他砰砰狂跳的心臟上，說：「五条先生你先說吧。」
「好......」他抓住對方的手，感覺胸口被虎杖悠仁的拳頭貫穿了，他說：「等下要不要去逛逛商店？來這裡就是要變裝嘛，悠仁覺得怎麼樣？」
「好啊！我剛剛也是想要說這個。」虎杖悠仁對他笑道，啊了一聲，又說：「剛剛的雲霄飛車有照片可以洗，五条先生你要洗嗎？不過可能會很醜喔。」
「會很醜嗎？」
「欸欸，但是五条先生的話......」虎杖看了看他，然後抿著嘴笑：「我想應該不會醜到哪裡去吧。」
「什麼？我怎麼可能會醜，照片在哪裡，我要看。」
五条悟可沒有被人說過醜，他自認自己是全宇宙最好看的男人沒有之一，怎麼可能區區的雲霄飛車就會讓他變醜，虎杖悠仁拗不過他，拉著他往販賣及時攝影的照片櫃台走去，牆上的電子螢幕裡果然拍下了他們在雲霄飛車沖下鐵軌的那一瞬間，五条悟確實是不醜的，比起醜反而更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大隻白毛貓，虎杖有趣地看了看，身旁的五条悟皺起眉顯得很不滿意，但還是掏出了錢包買下了那張照片。
「五条先生，你不是很不滿意這張照片嗎？」虎杖有點訝異。
「是不滿意，但是......」五条悟頓了下，看了他的秘書一眼，白皙的耳朵紅了起來，他說：「因為你看起來很開心，所以我想要。」
虎杖愣了下，這次換他的秘書紅了耳朵。
五条悟高高興興地拿了那張照片，小心地收進錢包裡，轉過頭發現秘書動也不動地看著他，他說：「怎麼了？走吧？」
「五条先生你啊......」
「嗯？」
五条悟感到不妙，他又說錯話了嗎？不至於吧？他想著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就看見虎杖搖搖頭，對他又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的秘書走到他身邊，再次勾住了他的手臂拉著他走。
喔......管他的。
五条悟放棄思考對方沒說完的話，愣愣地跟著虎杖悠仁走，他們走到了雲霄飛車旁的商店，迪士尼不愧是迪士尼，裝扮的配件一應具全，他看著虎杖拿著一個兔子髮箍戴到他頭上，也伸手拿了一個老虎髮箍戴到對方頭上，他們看著對方哈哈笑，說著好適合，拿著籃子逛著店沒一下子手上又拎著兩袋娃娃和玩具，從店裡出來虎杖還說好像買太多了，他說那就拿去送給惠和野薔薇，虎杖說好點子，又回頭去買了兩個髮箍，笑嘻嘻地說一定很適合他們，結完帳走出店門虎杖又拉著他的手臂帶他往街上走。他們在街邊看到了表演的節目，似乎是默劇的表演，虎杖被CUE了上去幫忙表演，五条悟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麼有表演慾，他的秘書配合著工作人員擺出了很多平常在他身邊不會露出的表情，純真的像個孩子，他忍不住拿起手機拍起了影片，待虎杖悠仁回到他身邊分享給對方看，虎杖笑著要他傳給他，拉著他便又往下一個地方前進。
五条悟懷疑虎杖悠仁有偷偷做過功課，明明他們是臨時起意才來的，但是虎杖悠仁熟捻地帶他走過了每個設施，他們還去吃了迪士尼公主的主題餐點，傍晚在街邊看了遊行，然後現在－－夜幕降下，五条悟看著對方眼裡的星星，覺得自己的突發奇想真是天才。
「悠仁，你為什麼好像來過很多次的感覺？」在等待閉幕煙火聲光秀的時候，五条悟開口問，其實他心中有了答案，過去近十年的時間虎杖悠仁在他身邊幾乎形影不離，他完全可以理解對方沒有時間來這種地方放鬆玩樂。
「有嗎？」他的秘書看著夜空，說：「那可能是因為我真的很期待有一天可以來這裡吧。」
虎杖看向他，突然說：「五条先生知道等下煙火前面的那棟城堡是誰的嗎？」
「城堡？啊......是Cinderella的吧？」
「嗯，是Cinderella的。」他的秘書滿意地轉回去看著那棟城堡，煙火聲光秀差不多要開始了，但五条悟撇不開視線，他在等虎杖悠仁說下去，在等他的秘書給他一個信號，良久，虎杖說：「我也好想進去Cinderella的城堡看看。」
「砰－－」
城堡後的煙火如序幕般劃破了天際，響亮的爆破聲隨著煙火炸開絢爛了整片漆黑的夜空，虎杖抬頭望著七彩的煙火，他在那雙蜜色的眼底看到了同樣璀璨的花火，五条悟著迷地說：「好漂亮。」
「真的很漂亮......」虎杖專心地看著城堡上閃現的迪士尼人物附和他的話，悠長的樂聲和片段的對話讓人的心底一片柔軟，卻又有種不捨，好像將要離開奇幻的國度，必須得將心中那個長不大的彼得潘偷偷地關回心底。
五条悟悄悄地握住了虎杖悠仁的手，對方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個溫暖的弧度，他張了張嘴想問你要不要到我的城堡來，但看著對方放鬆享受的模樣，仍是將那一句話吞回了肚裡，他收緊了手，終於捨得分出了一點注意力到表演上，卻感到胸口又砰砰狂跳起來，他偷偷地看向虎杖悠仁，想知道對方是不是還那麼專注在表演，卻撞上了對方的視線，那一瞬間五条悟的臉頰又感到了難以忍受的熱度，緊握住虎杖的手指插進了對方的指間，他傾身朝對方靠了過去，看到對方閉起眼後，也跟著閉起了眼，在呼吸的吐息噴上臉龐時，預期將要碰到一片柔軟－－
「對不起！」
五条悟睜開眼，難得腦袋空白地看著他的秘書，他被大力推了開來，虎杖悠仁別過頭，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副想吐的模樣。
「......和我接吻就那麼討厭嗎？」
「不是......」
他後退了一步，他不知道虎杖悠仁是怎麼想的，但他自知他很努力了，可是即使如此，他的秘書還是不願意接受他，甚至因此而感到反胃嗎？
「哈......哈哈......」
「五条......」
虎杖悠仁伸手來抓他，五条悟又後退了一步，他舉起雙手，即使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笑得很難看，他以為可行的，但一切不過都只是一場夢，他說：「抱歉，我不會再碰你。」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尷尬的想死的場面。
他絕望地想：這場約會終究是失敗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