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８９３五条悟 Ｘ 超商店員悠仁

2.好久不見

虎杖悠仁沒想過再見到那個男人時會是這麼稀鬆平常的日子。
這天他早早忙完補貨、上架和退貨，正是大夜班最閒的時候，他正在滑著手機看搞笑藝人在推特上宣布結婚的消息，叮咚一聲，配合著歡迎光臨的電子音，虎杖悠仁如每一個夜晚那樣放下手機想觀察客人來度過無趣的夜晚，卻在門口又看到了那個男人。
男人這次穿著完好的西裝，一頭白髮輕飄飄的晃動，模樣輕鬆自在，進了店沒注意他，反而是自顧自地哼著他喜歡的搞笑藝人最愛表演的歌曲音調，慢慢地晃向了零食區，虎杖悠仁盯著男人看，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緊張，對方這次身上明明沒有任何血跡，但沒來由地在見到男人的那一瞬間他就緊張了起來。
男人在零食區和飲料區挑了好一會兒，虎杖注意到對方在醫療用品區也停留了下，他忍不住猜想男人哪裡又受傷，是在外表看不出來的地方嗎？還是說……
「不好意思我要結帳。」
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抱著一堆商品來到他面前，虎杖愣了下回過神，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趕緊低下頭，說著好的，便拿起了男人放在櫃檯上的零食，條碼嗶過一個，虎杖忍不住加快動作，嗶聲響起第三次的時候，虎杖聽到男人說：「好久不見。」
他倏然抬起頭，怔怔地看著男人露出的笑容，男人指著自己，說：「還認得我嗎？悠仁。」
「……啊。」
虎杖望著男人，一下失去言語，他確實是記得的，畢竟那一夜是他在大夜班遇過最不可思議的一夜，他緩緩眨了下眼，說：「五条先生。」
男人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大了，虎杖隱約看見對方那雙半隱沒在墨鏡下盛滿星塵的眼睛帶著笑意看他，於是他莫名耳熱的低下頭，他繼續刷起了條碼。
「你很聽話，沒有報警。」男人說。
「嗯。」
虎杖悠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報警，他又感到緊張起來，於是虎杖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買的零食上，男人似乎很喜歡甜食，挑的都是平常客人最不喜歡的極甜口味。
「你為什麼沒有打給我？」
「什麼……？」
虎杖停下了刷條碼的動作，他再次抬起頭，男人把墨鏡摘了，他看著那雙眼睛呆了幾秒，直到對方笑了一聲，撐著櫃檯，又說一次：「我說，你為什麼沒有打給我？」
「打給你……？」
「是啊。」
虎杖悠仁有點反應不過來，他下意識地避開眼，但男人順著他的視線將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又塞進了他的視線中，男人彎起那雙性感的唇說：「你們店員都這麼不禮貌的嗎？說話都不看客人的？」
「我……並不是那樣，五条先生您長得太好看了。」虎杖悠仁可是店裡票選第一名最乖最有禮貌的店員，他很不服氣地說：「我是最好的店員！」
「那這位最好的店員，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為什麼不打給我？」男人被他逗笑了，藍眸笑瞇成銀河，虎杖一時被問得有些窒息，他張了張嘴，支支吾吾，男人便又說：「你又在裝什麼可愛。」
「我沒有裝可愛……！」聽到男人這麼說，虎杖悠仁這次把心裡話吐出來了。
「那就是本來就這麼可愛？」
虎杖噎了下，他不是這個意思，他才不可愛，但他發現男人逗他逗得很開心，便索性忽視那個話題說：「因為……沒有必要打電話給你。」
而且五条先生是客人吧？還是危險的客人。
虎杖在心裡補充，但對方這麼一聽卻不滿意了起來。
「怎麼會沒必要，我的外套呢？」
「外……啊。」
虎杖完全忘記了，那天爺爺看到他帶回家的西裝外套還罵了他一頓，要不是爸爸替他說話，虎杖才沒有那麼容易圓過去，畢竟那件西裝外套看起來真的很貴，不是他這種學生買得起的。
「不打算還我嗎？小偷？」
「我、我才不是小偷！是你！你自己留下來的！」
「既然不是小偷，那你為什麼不還我？撿到東西要還，老師沒有教你嗎？」
「我……」虎杖悠仁沒想到對方會說到這個地步，他不過是忘了，又沒有不還對方的意思，「如果你要的話，我下班就可以還你！」
「可是你下班還要多久？我沒辦法等那麼久。」
「那不然－－」
「那不然交換一下電話好了。」
「什麼？」
虎杖眨眨眼，他看著笑得狡猾的男人，很快便反應過來這都是對方故意的。
「你的電話是……」男人拿出手機，抬眼看著他，見他沒有動作，又說：「你想當小偷？」
「我沒有！」
被對方這麼一說，虎杖立刻拿出手機。算了，不過是交換手機號碼，他將自己的號碼報給了男人，下一秒手機便響了起來，虎杖拿起手機看，男人說：「接啊。」
虎杖只好接起，他看著對面的男人，對方一句話也不說，他只好困惑地叫出對方的名字：「五条先生？」
『「嗯，就是這樣，要記得打給我。」』男人的聲音和電話裡的重合，帶著磁性的鑽入了虎杖悠仁的耳膜裡，虎杖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他迅速地掛了電話，男人笑瞇瞇地說：「可以繼續幫我結帳了。」
虎杖又看了男人一眼，覺得自己有種被戲耍的感覺，他熱著臉拿起了櫃台上的零食，一邊結帳一邊想著對方果然是甜黨，結到最後一個商品時，虎杖愣了下，他遲疑了一秒，拿起了桌上那個四方型的盒子，上頭果不其然寫著保險套，還是有顆粒的款式，虎杖不由自主地抬眼朝男人看去，對方正笑著看他，喔了一聲，將那盒保險套從他手心拿走了，溫熱的指尖劃過虎杖的手心，麻癢的讓虎杖手抖了下，虎杖看見男人說：「拿錯了。」
男人拿了商品走回了醫藥用品區，虎杖一下感到鬆了一口氣，但很快男人便走了回來，虎杖手裡被塞進了另一盒保險套，ＸＸＬ尺寸，有顆粒的。
「……」虎杖又愣了一秒，他看著那個ＸＸＬ尺寸，抬頭朝男人看去，對方抬了抬下巴，把墨鏡又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來戴上。
「可以幫我結了。」男人語氣輕鬆地說。
虎杖只好繼續乖乖地替男人刷過了保險套，卻克制不住地偷偷朝對方胯下瞄去一眼。
「在看哪裡？」
「嗯？沒有啊。」虎杖抬起頭，故作鎮定地說：「請問需要袋子嗎？」
「要。」
虎杖覺得五条先生在偷笑，但這不能怪他，他還是第一次在超商結到有客人買ＸＸＬ的尺寸，會想多看一眼絕對不是他的錯。
「那麼總共是－－」
虎杖將金額報給了男人，稀鬆平常的替男人結了帳，把商品放進袋子裡後，男人忽然又拿起了一旁販賣的棒棒糖，說：「差點忘了，這個送你。」
男人把一根藍色的棒棒糖塞進他手裡，自己拿起了一根粉色的棒棒糖，將一張大鈔放在桌上，一邊拆開手上的棒棒糖含進嘴裡，一邊說：「不用找了。」
「啊，等等、五条先生－－」
男人回過頭，一邊對他揮手，一邊比了個打給我的手勢，虎杖愣愣地看著對方走遠，最後他低下頭默默地拆開了對方塞進他手裡的藍色棒棒糖，他舉起手中的棒棒糖，藍色的光澤像五條先生的眼睛，虎杖將它含進嘴裡，甜甜的蘇打氣味在嘴裡蔓延，虎杖忽然感到了莫名的害臊，他將棒棒糖吐出來，盯著晶瑩剔透的棒棒糖幾秒，默默地又將它塞回了嘴裡。
好吧，他勉強可以打給五条先生。
因為棒棒糖真的很好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