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又名人魚養成記
※注意：產卵、人外要素有，悠仁是雌雄同體

1.
五条悟撿到了一隻小美人魚。
他蹲在沙灘邊，身旁不遠處的好友們在打沙灘排球，他伸出手戳了下昏迷小美人魚的臉蛋，一頭櫻色短髮的美人魚眼下有疤，被他戳了一下發出了呻吟，但沒有醒來。
有趣。
五条悟一把抱起昏迷的小美人魚，朝好友的方向喊：「嘿！我撿到了一個很酷的東西，傑、硝子！我要先回去囉！」
「很酷的東西？」家入硝子用力殺球。
「你手上那是什麼？」夏油傑偏頭閃過了殺球。
排球滾到了五条悟腳邊，他踢了回去，又抬了抬被自己夾在腋下的酷東西，說：「美人魚！」

五条悟立刻抱著酷東西逃跑，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追上來，他跑進了海邊的別墅裡，擔心懷裡的酷東西離開水太久會沒呼吸，他將小美人魚丟進別墅裡的游泳池，美人魚沉進水底，五条悟蹲在游泳池邊看著沉下去的地方冒泡泡，他的好友們從庭院爬牆進來，走到他身邊蹲下來，說：「他要溺死了。」
「才不會，他是美人魚啊。」五条悟說。
「但他不是昏過去了。」夏油傑擔憂地說，雖然他不知道殺美人魚有沒有罪，可是他不想摯友變成殺魚犯。
五条悟聽好友們這麼說，看著泡泡漸漸消失，立刻跳進了游泳池，他潛下去找到昏迷的美人魚，將人撈起來，他抱著美人魚拍拍對方臉頰，這次對方似乎沒了呼吸，嚇得五条悟連忙把人魚又丟回岸上，他叫了幾聲喂，人沒醒，家入硝子在旁邊說要不要做ＣＰＲ，五条悟沒轍，第一次看見人魚溺水，交握雙手馬上做起了ＣＰＲ，他抬起人魚下巴，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含上人魚的嘴巴，給人魚輸入氧氣，五条悟做了兩次，第三次他要輸入氧氣的前一刻人魚一邊咳嗽，一邊吐出了水來，他睜開眼與一雙琥珀般的大眼睛對上了眼，小人魚眨了眨眼睛，喘息了一會兒，用黏糊糊的童音說：「大葛格，你是誰？」
「喔，醒了。」夏油傑湊過來看，「活的，真的酷。」
「我可以拍照嗎？太神奇了。」家入硝子拿起手機拍照。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感謝我吧，小鬼。」五条悟抬起頭來，哼了一聲。
「救命恩人？謝謝你葛格，唔......可是我記得我原本要去幫爺爺買東西的......啊！」小人魚撐著地板坐起來，魚尾不安地上下拍動，說：「我得趕快回去－－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我家。」五条悟撐著臉頰看著對方。
「大葛格的家......那我可以回去嗎？」小人魚噘起嘴露出可憐的表情，「大葛格......？」
「悟，讓小朋友回去吧。」夏油說。
「雖然有點可惜，但綁架人魚不太好。」家入說。
五条悟盯著小人魚一會兒，他抓住了人魚的小手，露出一個笑容說：「才不要。」
好不容易撿到這麼酷的東西，他才不要放他回去。

2.
悠仁覺得自己被綁架了，爺爺說過不可以隨便跟陌生人走，怎麼知道他不過是去幫爺爺買東西，就會遇上大浪，被拍暈過去，醒過來還被奇怪的白髮男人綁走了，他在水池裡到處游，那個男人說他要去準備午飯和換衣服，便帶著一男一女的人類往屋子裡走進去，悠仁被丟回了水池，他趴在水池邊左右看著，除了高高的牆和屋子以外什麼也沒有，悠仁很不安，他擔心爺爺找不到他會來找他，試著爬上岸，爬到了門邊就感到皮膚乾裂，悠仁只好回到了小水池，他聽說人類喜歡吃魚，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吃掉，小腦袋越想越可怕，直到他聽見男人回來，悠仁趕緊躲進了水下。
「喂，小鬼，出來。」
白髮男人在岸上叫他，悠仁躲在水下偷看對方，男人等不到他出來，又說：「你該不會又溺水了吧？」
我才不會溺水。
悠仁在水下說著，完全忘記了十幾分鐘前被對方救了一命的事，他防備地看著男人，想等對方離開找方法回到海裡，男人卻嘆了一口氣，將身上換過的衣服脫了下來。
男人一邊脫，一邊說：「給你一個機會，等下我下去找你，你就死定了。」
死定了？！
他要吃我嗎？
大葛格要吃我嗎？
悠仁瞪大眼睛，男人脫很快，倒數三二一，就脫了精光跳入了水池，悠仁躲得遠遠的，他背對男人游開，想著自己不會被抓到，下一瞬間卻感覺到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尾巴，他一面掙扎一面回頭，男人露出猙獰的表情看他，嘴角的笑很邪惡，但是那雙藍眼睛在水中閃閃發亮，悠仁愣了一秒，他尖叫著被抓了過去，男人摟著他的脖子將他禁錮在懷裡帶他游上水面，說：「哈哈，我抓到你了，小鬼！」
「啊啊啊啊！不要吃我！」
悠仁拍動尾巴使勁地甩著，眼淚冒了出來，他可憐兮兮地看著男人，男人「啊？」了一聲，梳起溼透的白髮，說：「誰要吃你？」
「你不吃我嗎？」
「不吃啊，人魚耶，這麼好玩的東西吃掉多可惜。」
「......」
悠仁呆呆地看著男人，聽到對方這麼說，他的防備瞬間就沒了，他說：「可是你不放我回家。」
「幾天沒回家沒關係吧？你幾歲？」
「唔......我、五歲。」
「五歲啊......」
「大葛格－－」
「叫我悟就好了。」男人說。
「悟？」
「對，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悠仁......」
「悠仁，你有家人嗎？」
「我有爺爺。」
「爺爺啊，你想回去找爺爺？」
「嗯。」悠仁點點頭。
「你爺爺是成年人了，會照顧自己，悠仁不急著回去也沒關係吧。」
「但是爺爺會擔心我－－唔？」
男人捏住他的嘴，說：「我說的算，在這裡待幾天再回去。」
悠仁委屈地看著男人，他覺得對方很霸道，人類都是這樣的嗎？
他想著要抗議，但是他很快就忘記了這件事，因為他的肚子叫了起來。
「餓了？」男人笑出來，悠仁發現男人笑得很好看，他摸著肚子嗯了一聲。
「過來。」男人拉著他的手，帶他游到岸邊，悠仁看著男人爬上岸拿起岸上的毛巾擦身體，要他等一下，悠仁點點頭，注意力被男人胯下的東西吸引走，他困惑地想那晃來晃去的東西是什麼，男人走回屋裡拿出了一盤香噴噴的魚肉走出來，在岸邊蹲下來，捏住他的臉頰說：「盯著別人的小弟弟看很失禮，你知道嗎？」
「小弟弟？」悠仁一臉困惑，不過他很快就又被那盤香噴噴的魚肉給吸引了，他盯著男人手中盤子裡的食物，說：「我可以吃嗎？」
悠仁沒見過這樣的料理方式，沒有小魚的血味，反而是靠近海底火山口時聞到的奇異味道。
「可以，但等一下，你說你不知道小弟弟？」
「嗯？」
「人魚有性器官嗎？」
「性器官？」
「你尿尿的時候怎麼尿的？」
悠仁眨了下眼，小臉紅起來，他說：「悟要看嗎？很害羞耶。」
「我沒要看、」男人頓了下，盯著他的身體又說：「在哪裡？」
悠仁把身體往下沉，害羞地說：「真的要看嗎？」
「你剛剛都盯著我看了。」
男人抓著他的手把他拉出水面，悠仁哇哇叫著，尾巴拍動水面。
「好啦好啦！」
男人放開手，悠仁跌回水池，他偷看著男人，覺得人類很奇怪，但悠仁還是撐著岸邊爬上岸坐著，他撥開腹部與尾巴的連結處裂縫，害臊地指著那裡，男人摸著下巴盯著看，來回看著他的下面和他的臉。
「你是母的？」
「什麼母的？」
「怎麼跟傳說不一樣，你沒有奶。」男人摸上他的胸口，悠仁困惑地看著男人東掐掐西掐掐，然後說：「因為你還沒成年嗎？」
「什麼意思？」
「你的爸爸媽媽呢？」
悠仁眨了下眼，說：「很早就死掉了。」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男人抓了下頭髮，咕噥著：「人魚沒有教性知識嗎？」
「那個......」悠仁戳了下男人的手臂，說：「我可以吃了嗎？」
「嗯？可以啊，來，多吃一點。」男人把盤子塞進他手中，上頭還有奇怪的器具，悠仁不太懂那是什麼，他用手抓起魚，然後燙的嚇了一跳。
「好燙......！」
「你不會用筷子嗎？」男人拉過他的手吹氣，悠仁困惑地問什麼是筷子，男人便喔了一聲，撿起了那個奇怪的工具，悠仁看著男人用那個工具剝下魚肉，夾起來餵到他嘴邊，男人說「啊－－」，悠仁乖巧地跟著說「啊－－」，男人便把魚肉餵進他嘴裡，他吞下肚，覺得新奇又好吃，和平時總是有著血味的魚肉很不一樣。
「好吃嗎？」
「嗯！」
「那再來一口。」男人笑了下，繼續餵他吃肉。
悠仁張嘴吃下男人餵給他的魚，吃完後，男人又拿起盤子上的另一個碗，用其他工具挖了一口凍狀的東西餵到他嘴邊，悠仁啊了一聲吃下肚，甜甜軟軟的。
「那是什麼？」
「布丁，好吃吧？」
「布丁......？好吃！」
男人又餵了他一口，將那碗布丁都餵進了他的嘴裡。
「吃飽了嗎？」
「一點點！」悠仁說。
「一點點？你是大胃王嗎？」男人拉著他的嘴說。
「唔、什麼是大胃王......」
「就是吃很多的意思，你有牙齒啊，幹嘛不咬？」男人看著他的嘴裡。
「咬？」
「用牙齒吃東西。」男人把手指伸進他嘴裡摳著他的牙齒，悠仁覺得有點癢，不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我們不用牙齒吃東西。」悠仁含糊地說。
「這樣對牙齒不好，也對胃不好。」男人把手抽了出去，然後想了下說：「不過你是人魚，我用人類的觀點看待好像也沒意義。」
「？」
「我等下再去拿一點東西來，你平常吃什麼？」
「吃魚！」
「還有什麼？」
「嗯......海草！我什麼都吃！」
「雜食性啊，那人類的食物能不能吃？」
「不知道！」
「那我等下一起拿過來，順便教你怎麼用筷子和湯匙。」
「？好！」
「很好，很有精神。」男人摸了摸他的腦袋，悠仁瞪大眼睛看著男人，男人問他：「怎麼了？」
「只有爺爺會這樣摸我。」悠仁笑瞇了眼睛，比手畫腳地學爺爺生氣的樣子說：「但他常常都很嚴肅，像這樣！」
「欸－－可是我很親切吧？」男人比著自己。
悠仁眨了眨眼睛，想到剛才男人在水下抓自己的樣子，扁起嘴說：「有點可怕。」
「有點可怕？」
「但是好人！」悠仁說，會給他食物吃的人類都是好人！
「好人啊......我第一次被這麼說。」男人又揉了揉他的腦袋，悠仁舒服地瞇起眼。
「為什麼？」
男人笑而不語。
「剛才的其他人類呢？」悠仁很好奇。
「他們去吃飯了，晚一點再來。」
「哦，好！」
「那我去幫你拿食物。」
男人起身，悠仁又說了一聲好，他看著男人穿上剛才脫掉的衣服，他想起什麼一般，說：「悟！」
「嗯？」
「你真的會放我回去嗎？」
悠仁聽說人類會捕魚，爺爺也說過海面很危險，他們是特別的，要小心不要被人類發現，不然就會和很久很久以前傳說中的愛莉兒公主一樣變成泡泡消失，悠仁眨著濕潤的琥珀雙眼看著男人，他覺得對方應該是守信用的人類，他只是忍不住再一次確認。
男人沉默了幾秒，勾起唇露出了笑容，那雙藍眼睛同波瀾萬丈的美麗大海一樣閃著光，悠仁想著悟的眼睛真好看，男人說：「當然會。」

於是悠仁在男人身邊一待便是兩年。

－－－ＴＢ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