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的旁觀者

※交往中（時間線：善照和彼方高三、炭彥高二、燈子大一）
※前篇：點我

照彥／英雄

「我出門了。」
站在玄關，善照接過母親遞來的便當，勉強地牽起嘴角，母親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我會和你姊姊談談的，她從來沒有氣過這麼久，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不要擔心，好嗎？」
「嗯。」善照點點頭，他知道沒有什麼誤會，母親也只是白忙一場，但他還是沒說什麼，與母親道別，便打開家門，走了出去。
獨自一人走在路上，善照聽著蟬叫，感覺心情更鬱悶了，畢竟這幾天燈子對他冷淡無比，幾乎當作他不存在，善照又難受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嘆了一口氣，善照走到社區轉角，啊了一聲，看見了彼方，還有跟在彼方身旁的炭彥。
「善照哥，早安。」
「早……早安。」善照有些慌，他沒想到炭彥這麼早起，這幾天早上都是這樣，明明暑假炭彥不用來上學，卻還是跟著來了。
彼方對他點點頭，沒有絲毫想介入他們的意思，善照感到舒心許多，但仍舊還是有些抱歉，他走在炭彥身邊，小聲地問：「怎麼今天也來了？」
「因為我不放心嘛。」炭彥打了個哈欠，小聲地問他：「善照哥，你還沒和燈子姊姊和好嗎？」
聽到炭彥的問題，善照愣了下，消沉地說：「……嗯，姊姊還沒原諒我。」
「是喔。」炭彥皺著眉，一副擔心地看著他，善照見對方這樣子，忍不住覺得有些抱歉，要是他有足夠能力擔下一切就好，但燈子不怪罪炭彥已經是他最慶幸的事了。
「善照哥。」
「嗯？」
炭彥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最後又低下頭，說：「沒什麼，中午要一起吃飯喔。」
「嗯。」
他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炭彥的柔軟自然捲，牽起嘴角對炭彥露出了一個笑容，說：「當然。」

輕輕敲了敲燈子的房門，結束暑期輔導後回到家，善照按照母親的吩咐，要叫燈子出來吃晚餐，敲了幾下，門內還是沒有回應，他只好打開了門，想看看燈子在不在，但燈子卻生氣地叫他滾出去。
「……」善照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讓燈子消氣的最好方法，但他不可能做那件事，深呼吸一口氣，他說：「我不會道歉的。」
善照頓了下，握緊門把，又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但是我不會道歉的。」
善照皺著眉，他也是有無法退讓的事物，因為如果道歉了，就好像他和炭彥的感情是錯誤的一樣，即使他知道姊姊只要聽到他認錯就會原諒他，可是善照還是一點也不想道歉。
「那是我有錯囉？」燈子坐在書桌邊，停下滑著手機的手回過頭。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善照頓了下，索性進了燈子的房間，把門關上了，才低著頭說：「我不會和炭彥分手的。」
「你又知道我要你們分手了。」燈子把手機放到書桌上，翹起腿來，滿臉怒意地看著他。
「……」
善照不置可否。
「你知道我很生氣，我氣你跟炭彥這樣會害到我以後的立場，我不知道叔叔阿姨會怎麼看待我，我也不可能替你和炭彥說什麼話，如果叔叔阿姨無法接受，你們又要怎麼辦呢？」燈子環起胸來，緩和了些語氣。
「……我會帶炭彥走。」
「你會帶炭彥走？」
燈子笑了下，語氣冰冷，「善照，別這麼幼稚行不行？」
「……」他握著拳頭，不發一語，因為燈子說的一字一句都刺在他的心口上。
「你只想著自己，都沒有想過炭彥的未來，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會！」他抬起頭反駁，但燈子毫不留情地說：「你不會後悔，炭彥呢？」
「……」
「你們都太天真了，善照，我不在乎你喜歡的到底是男是女，而是那是你弟弟，對弟弟出手，你還是人嗎？」
善照無法回答，從愛上炭彥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可是他無法選擇，愛情如果可以選擇，那麼會多輕鬆，可是現實不是這麼輕易的事，它就是這麼不講理，善照無法控制。
「我到底要怎麼做，姊姊你才可以原諒我？」善照放棄了，從根本來說，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獲得燈子的原諒。
「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原諒你。」
燈子的聲音讓他的心口一片冰冷，善照沒用地感覺有些想哭，但他知道說下去也沒有益處，他和燈子注定不會和好，他轉過身，想離開這裡，燈子卻又說：「至少現在不可能。」
他握著把手，回過頭看向燈子，燈子支著額頭，一臉頭痛的樣子，說：「我不會說出去，但是善照，我拜託你，如果你要守著這個秘密，就永遠不要讓其他人發現，你知道我將無法為你說任何一句話。」
愧疚的心又在隱隱作痛，可是善照無法做出任何改變，燈子說的是對的，他既沒有曾祖父那樣的能力，也無法成為所有人的英雄。
「嗯，我知道。」
拉開房門，善照走出了燈子的房間，帶著覺悟地說：「謝謝你，姊姊。」
因為弱小的他，只能夠守護一個人。